赵乔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本来含笑的眼眸露出惊恐。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逃,却在车走出两个人时眼直了。一个身形俊朗的男人,推着一个老太太缓步过来。
不是秦先生!这,这是陆知年!而且我见过他,那天在医院,他跟在钱医生身边和我擦肩而过!
淼儿转身过去,跑到陆知年身前爬上去,委屈的趴在他脖胫间,撅着嘴小小声道,“爸爸,妈妈不理我。”
陆知年亲了淼儿额头一下,推着轮椅走到冷饮店前,看着赵乔笑了,“小乔,我说了我会接位贵客回来的。你看,虽然时间久点,可我还是带她到你面前了。”
轮椅上那位老太太,有着和赵乔相似的轮廓。她笑的慈祥,看着赵乔道,“小乔,你怎么都不回家呀,妈想你啊。”
赵乔顿在原地没动,我伸手推了她一把,她活了。
她笑笑,从那个老太太身上移开目光。转身打开榨汁机,打了杯柠檬水递给我。然后,又拿起抹布开始擦冰箱柜台。
一时间没人说话,就那样默默的看赵乔干活。她擦了几下柜台,手又顿下,缓缓抬头再次看向外面轮椅上那位老人。
像个偷吃的小孩子一样,她走出柜台把手在身上擦了又擦。然后蹲跪下去,抖着手指去抚摸老人脸的轮廓。
好一会儿,她附身把脸贴在老人双腿上,闭眼笑了。再睁眼,眼泪簌簌落下。她抓着老人衣袖,埋着脸肩膀头不停抖动。好久,哽咽出声,“妈,妈……”
“哎,小乔。”老太太轻摸着赵乔的头发,泪眼朦胧,“妈在,妈在。”
“妈……”
陆知年退后一步,抱着淼儿站远,把空间留给赵乔母女。
我擦干泪花,走出去站在他旁边,笑道,“我是曾经和你打电话的人,我在医院等你好久……”
“那个写的?我听钱医生和秦朗提过你,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小乔。”
“没事没事,她很坚强也很自立,没有麻烦到我什么。”反倒是我经常性作息不正常要赵乔来管,吸吸鼻子,我看着那对痛哭的母女,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乔一直以为她母亲去世了,怎么突然出现了?
“……秦朗给她断药时她情况很不好,一直在生死线徘徊,所以我不敢和小乔说她的生死,怕再次刺激到她。”陆知年道,“直到她人彻底好转,清醒了,我说接她回家。我是看着算计着小乔十分钟内就会回来,给她发了短信说我去接人,半个小时就到家。可当我和带着我妹妹,她堂弟还有我妈回来时,小乔和淼儿都不见了……这几年我一直在找她们,直到你让你哥来找我。”
“那你怎么没来看她,她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十一天差点就死了。还有淼儿,我以为她和……”
“我去见了秦朗,余下的,是我答应他永远不能说的秘密。”
谈话至此为止。
淼儿从陆知年怀中挣脱下来,走到赵乔父母女中,强势抱住赵乔,“妈妈,你还没有抱我,还没有抱我!你过来我幼儿园门前卖冰激凌不就是因为我喜欢吃嘛!”
赵乔一愣,对淼儿的亲近显得不知所措。在淼儿往她身上爬时,她把淼儿紧紧抱在怀里护住后脑怕摔下去。
赵乔妈捂着嘴笑出声来,“这小精灵鬼。”
从那天起,冷饮店热闹了起来。偶尔赵乔会接她妈妈过去,再偶尔陆知年会把淼儿放来待上一天晚上再接走。
我以为他们会重新在一起的,可两个星期后两个人协议离婚。
签字办手续那天,两个当事人表现的都很平淡,独独我喝醉酒哭成狗。
心中好堵,说不出的难受。
我看得出他们还是相爱的,可过去这几年实在是太痛了,痛的他们一时半会忘不了。
离婚似乎卸掉了赵乔心中最后的重担,她脸上的笑渐渐多了起来。对淼儿这个小祖宗敢瞪眼,不再惯天惯地。有时凶起来,连着陆知年和赵老太太一起训。
弄的祖孙三人溜溜排一排,大气儿都不敢喘。
淼儿大名陆天晴,陆知年起的,而且已经上了户口。陆知年的心是有多大,秦朗给孩子起小名晴天,他居然直接反过来给淼儿当大名。
赵乔质疑过,陆知年一句话反问回去:“雨过天晴有问题?”
“……没问题。”
后来有一天,我趴在柜台前睡觉,迷迷糊糊听到这对父女这样一段对话。
“……淼儿,你怎么不开心?”
“我想吃冰激凌。”
“真的只是想吃冰激凌?乖孩子不许说谎。”
“……爸爸,我想秦爸爸了。”淼儿小小声道,“可钱伯伯说你才是我的亲爸爸,让我忘了秦爸爸。外婆也说秦爸爸是个坏蛋,不许我再想,更不许提……”
“晴天,你可以想秦爸爸。我是你爸爸,秦爸爸也是你爸爸。”
“为什么,别人都一个爸爸。”
“所以晴天才是幸福的,我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