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叫杨家屯。全屯只有一百多户人家,前街最东头住着一户人家。
家中,共有三口人。主人姓凃,家族中排行老三,屯里人都叫他老凃三。另外还有一个瘫巴媳妇,和一个十岁大的儿子。
一个残秋的晚上,老凃山家突然闯进来一个狗一样的怪物,搅得他家一夜没得安宁。这怪物究竟是什么呢?本故事就从这天夜里开始讲起。
北方冬早,残秋未了,这里便下起了小雪。这天儿嘎冷嘎冷的,尤其是早晚,那小北风一溜,嗖嗖的,像剃刀似的,刮哪哪痛!
老凃三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两脚塞到被子里,趴着窗户向外看了看,见外面风雪交加,嘴里不住地唠叨着:“这是什么天气呀?还没立冬,就飘雪花,这可咋整!”
老伴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看了看孩子,催促道:
“赶紧下炕啊,孩子都困了。到外面把鸡堂子门挡上,再看看猪窝里有没有草。没有草就扔一点,别把猪嘎子冻出病来。完事了也就静心了,冷飕飕的早点睡觉,往那一坐,光念诵就是懒的动窝儿!”
老凃三一边向炕沿前挪动着身子,一边唠叨着:“这就去,这就去。这个穷家什么事都得指着我。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能耐你就离开这个家,什么也不指着你了!”
老涂三坐在炕沿上,一边穿着鞋子,一边说道:“走,这就走,走了就总也不回来了。”
老伴拍了拍手道:“我的妈呀!你吓唬谁呢?你要是走了,我给你烧一马车高香!”
老凃三哼了一声,撇嘴说道:“还烧高香呢,我要是走了,你们娘俩儿就得喝西北风去。”
老伴刚想回敬他几句,话未出口,忽听鸡窝里的鸡“嘎嘎”地叫了起来,老伴惊叫道:“不好,可能是老黄偷小鸡儿来了!”
凃瘫巴趴在窗台上,又拍窗又吆喝。
老涂三这回可急了,一只鞋子还没穿上,拖拉着鞋子往外就跑。跑到灶坑前,拿起了一根烧火棍子,一边跑,一边“咳咳”的吆喝着。
老涂三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叫凃大利,一听说黄鼠狼偷鸡,他“噌”的一下跳到地上,拾起一个大棍子,光着脚丫子也跟着往外面跑。
天气阴沉,刚一出屋,看哪都是一团黑。但毕竟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鸡窝。
爷俩来到鸡窝鸡窝前,对着鸡窝里喊了几嗓子,那小鸡子仍是“嘎嘎”的叫个不停。
老涂三用烧火棍子朝里面捅了几下,可那小鸡子仍然惊叫不止,他趴在鸡架门口探头向里看了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心里纳闷:“这黄鼠狼怎么不怕人呢?”
这时,凃大力突然叫道:“爸!爸!鸡窝下面有个东西!”
原来这鸡窝共分两层,上面是鸡窝,中间隔着一排木棒子,距离一寸多宽,用来向下掉鸡粪。
老凃三蹲下身子,探头向里面看去,只见一只狗一样的东西,正在叼着一只鸡大腿,拼命的往下拽,眼睛幽光闪闪,看上去就有点邪魔的味道。
情急之下,老涂三哪管这些,抡起烧火棍子照着那物就打了两棍子。
那动物把身子一扭,蓦地转过身子,“嗷”的叫了一声,箭一般的窜了出来,老凃三举起烧火棍子刚要打,那东西极为灵敏,“刺溜”的一下,从他裆下逃跑了。
后面还站着他的儿子凃大利,见那动物跑到自己脚下,抡起棍子就打,嘴里骂着:“你这个畜生,削你娘的!削你娘的!”
“砰砰”两声,两棍子都打在那动物的腰上,只见那动物一塌腰,尾巴向上一翘,放了一个臭屁,又喷射出一注尿液。
登时四周尽是骚臭的气味。一入鼻孔,令人作呕,就在凃大利呆愣之时,那动物拖着一条长尾巴飞快地向大门口跑去。
凃大利手舞着大棍子,兴奋地叫道:“爸,爸,我两棍子都打上了,把那大狗打的直穿尿儿!”
老凃三望着消失的背影,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心里暗道:“这哪是狗啊,分明就是一只野狐狸。”
老伴是个下肢瘫痪的人,人们都叫她“涂瘫巴”。
身体多病,平时总爱遭点邪魔,可今天偏偏打的正是一只狐狸,因而有些后悔,心里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儿子却不知道这件事,仍在挥舞大棍子不住地呼喊,老凃三怒叱道:“别在这儿咋咋呼呼的,光着个大脚丫子,冻不冻脚?赶紧回屋去!”
凃大利回到屋子里,老凃三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本想看看这狐狸跑了没有,可心里咋想咋怕,刚到大门口就跑了回来。
着急忙慌的关上了鸡舍的门,惶恐地的跑进了屋子里。
凃大利正在母亲的面前炫耀自己的能耐,比比划划,讲得绘声绘色。
凃瘫巴听得正起劲,突然感到腰像针扎似的疼了一下,她“哎呦“的叫了一声,道:“我也没动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