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瘫巴起初也不吭声,只顾往嘴里塞鸡蛋,一会儿的工夫,便把十多个鸡蛋吃了个精光。似乎心情顺畅了,看了徐正国一眼,嘿嘿笑了起来。
徐正国问道:“你笑啥呀?”
凃瘫巴用手在徐正国的脸上量了一下,道:“你这大脸可够长的啦,比那驴脸还长一百倍,走一天也走不到头,这家伙真长,哈哈。”
徐正国一笑道:“有那么长吗?这回鸡蛋也吃没了,咱俩唠唠嗑呗?有什么事和我说,老凃三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帮你揍他!”
凃瘫巴哈哈笑道:“我来这半天了,真听到一个会讲人话的人。行,我看你大长脸的家伙还不错,就和你唠唠。”
徐正国见她对自己颇有好感,也就渐渐地靠近了她,问道:“你是哪路的大仙啊?”
凃瘫巴道:“我家住在东湘山,南大砬子底下,我是胡长贵的儿子,我叫胡金锁,今天下山追兔子,他妈的,兔子没追着,还迷路了。我又冷又饿,就跑到他家想吃一只鸡,没想到这鸡没吃成,还被老涂三和他那傻儿子给打了一顿,你说我能不来气吗?大长脸,你说这家伙该不该收拾他?”
徐正国道:“该收拾,该收拾。”
说话间向老凃三递了一个眼色,然后怒喝道:“凃三!你给大仙跪下!”
老凃三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迟迟不肯跪下,徐正国再次向他递了一个眼色,老凃三这才跪在徐正国的脚下。
徐正国举起了拐杖,照着老凃三后背连打了几下,用力很猛,下棍子却是很轻。老凃三这次也很配合,棍子一落,他就“妈呀”的叫了一声。
凃瘫巴见把老凃三打得妈呀妈呀的直叫,手舞足蹈又是唱又是跳,开心极了。
打了几下后,徐正国故意喘着粗气,问道:“这回行了吧?”
凃瘫巴把嘴一撇,道:“这才哪到哪呀!这!杨大巴掌和凃大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得狠狠地揍他们,帮我出出这口恶气。”
徐正国道:“我也打累了,歇一会再打吧?来,咱俩先说会儿话,等攒足了力气再狠狠揍他们!”
凃瘫巴喜形于色地答应道:“行行行,大长脸那我就听你的,你说咱俩说啥呀?”
徐正国自幼学过巫医,又和母亲学过诡门十三针,对邪病的治疗颇有经验。
通过对话,他见附体的狐狸说话如同小孩,估计修行也不是太深,只要能靠近它,就容易找到附体的邪气。
因为邪灵附体,并不是一只狐狸或黄鼠狼钻入病人的体内,而是在一百步之内,用邪气来摆布被迷魂的人。
它怎么动,病人就得怎么动,它想说什么,病人就得随他说什么。那现代人的话说,就是用一种怪异的东西控制了病人的神经。
邪气一般不外露,大多时候,都藏在人的关节处,像腋窝、臂弯、膝关节,胯关节等隐秘之处,但当邪灵过于得意忘形之时,也可能会窜到虎口、下颚的底下。
凃瘫巴身穿着厚棉袄,厚棉裤,更是个女人,怎能扒下她的衣服到处翻找啊?再者说了,就是不顾虑这些,当你解开衣服的时候,那邪灵也早就跑了。
徐正国故意和她套近乎,意在把它引到手上来。
他故意怒视一下屋子里的人,喝道:“以后不许对大仙不敬!老凃三你马上杀一只大公鸡,其余的人都跪下。”
老凃三不知是真是假,便问道:“真杀呀?”
徐正国怒道:“可不真杀!赶快去!”说话间向他眨了眨眼睛。
老凃三走了。刘青山向另外三个人做了一个下跪的手势,喊道:“咱四个赶快跪下。”
说完率先跪了下来,高秀芝见丈夫下跪,她也跟着跪下了。唯有凃大利立而不跪,哭唧唧的问道:“老火症,你为啥还偏向野狐狸?”
杨大柱见这个傻小子不但不配合,反而添乱,生怕此时一闹,邪灵不肯出来了,情急之下,霍地站起身来,右手一掐他的小脖子,用力一按,将他按倒在地。
凃大利仍在反抗,嚎叫道:“你们怕他我不怕,撒开我!我和他拼了!”
邪魔就在一旁瞅着,又没法告诉他,气愤之下,杨大柱子一手抓衣领,一手抓小腿,像拎着一只癞皮狗似的,把他扔到了外面。
低声道:“这是让邪魔现身。”
凃大力卡巴卡巴眼睛,不吭声了。
凃瘫巴哈哈大笑,竟然挥起双手,情不自禁地歌唱了起来。
徐正国盯住她的两手,突然发现左手的虎口处凸起一个大疙瘩,知道这股邪气已经窜到了手上。
可他左半身子不大好使,说了一句:“这炕头可够热的了,我得换个地方。”
说着便坐到凃瘫巴的对面,单等她把手放下的一刹那,徐正国蓦地探出右手,电闪般的抓住她的左手,叫道:“赶快那锥子来。”
凃瘫巴“嘎”的叫了一声,身子一软,靠在了墙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骂道:
“大长脸,你这王八羔子!我爷爷是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