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仙点了点头,对儿子耳语了一番。胡长贵听了,拍手叫道:“好,明天我就去办。”
次日下午,胡长贵化成一个外乡人模样,下了帽子山,径直去了凃家。
老凃三正在院子里忙活计,忽听栅栏门一响,走进来一个人来。看年龄大约有三十一二岁,个子不高,面皮白净,衣着阔气,搭眼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外乡人。
那男子来到老凃三的近前,很有礼貌的向上一抱拳,很客气地问道:“这位叔叔,您是这个家的主人吗?”
在老凃三的心中,妖怪的长相都是面目狰狞,披头散发的,哪有这么客气的妖怪?
一定是哪里来的路客,讨点水、问个路也是常有的事,因而他也不太在意,顺口答道:“是啊,你们是……”
那男子突然来了一个大变脸,冷冷地一笑道:“老家伙!告诉你吧,我就是帽子山、狐仙洞里的狐仙,前些日子你们杀了一只狐狸,你把它埋在哪里了?”
此话一出,把老凃三吓得是三魂出窍,“妈呀”的叫了一声,莫头想跑。
胡长贵纵步上前,一把将他的后脖领子揪住,只感觉领口一紧,身子已经被那男子高高的提了起来。
他感知不妙,疾呼救命,可“命”字还未出口,一股臊气朝他喷了过来,在眼前化成几个粉红色的光圈。
老凃三便觉得晕乎乎的,眼前幻象百出,再也不喊不叫了,乖乖地跟在人家的后面百依百顺了。
胡长贵道:“老头,你们打死的那只狐狸埋在哪里了?快给我们挖出来!”
“是,是。”老凃三连声应答,狗屁颠似的把他带到柴垛前,搬开上面的柴草,指着地下这堆新土,道:“就在这儿下面。”
胡长贵一把将老凃三推开,挥手往地上一指,口中念念有词,但都含糊不清。
随着他手的摆动,地上的土向外翻卷,一会儿的功夫,一具狐狸的尸体露了出来,把手向高一抬,那死狐狸悠然地飘出坑外。
胡长贵蹲下身子,想要将儿子抱起。又见尸体上尽是泥土和血迹,又把手撤了回来,扭头对老凃三喝道:“赶快给我拿三根秫秸来。
老凃三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来到柴垛下,抽出三根秫秸,把外披剥光,递给了胡长贵。
胡长贵接过秫秸,在地上摆成一个“三”字,口念咒语,那三根秫秸亮起一团幽光,随即现出一辆小车来。
无马无套,只有空车一辆,但动转自如,老凃三把胡金锁放到车子上,只听那男子叫了一声“驾”!车轮动转,朝大门外驶去。
随着马车的远去,老凃三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吓得他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阵子,凃大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老爸坐在地上苶呆呆的发愣,便问道:“你咋坐在地上了?别冰拉稀了!”
老凃三被吓得脸色发白,想要喊人,可就是发不出声音了,他招了招手,凃大利这才跑了过来,问道:“爸,你怎么啦?”
老凃三还是说不出话来,凃大利这回可急了,对这邻居喊道:“快来人啊!我爸变哑巴啦!”
刘青山正在院子里喂鸡,听到喊声,急忙跳墙而过,把老凃三背到房中,连冷带吓,过了好一阵子,才发出声音来。
他把方才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刘青山安慰道:“尸体被狐仙取走了,这回就没有啥事了,你好好养一会儿,我家还有事,我走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其实刘青山的心里比谁都害怕。
寻思着:“自己总参与这件事,会不会遭到狐妖的报复?柴禾垛都着过一次火了,在参和下去,说不定命都保不住,我还是赶紧走吧。”想到这,他拔腿就往门外走。
狐狸迷人,加之这几场大火,可把这一带的村民给吓坏了,可说是谈狐色变,莫说谈狐狸,就连小孩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都被禁止了。
生怕引起狐仙的误会。为了家宅安宁,家家户户都到庙上去请太上老君,一时间,老君的圣像变成了抢手货。
放下屯子里不提,却说胡长贵把儿子胡金锁带回了家中,最痛心的,是孩子的母亲胡丽梅。她大哭了一场,背地里唤来附近三百多只野狐狸,去大闹杨家屯。
这些野狐狸一进村子,见到鸡就吃,见到鸭鹅就咬,甚至小猪崽儿、小羊羔儿也不放过。不是拉屎就是撒尿,一时间把好好的一座村庄,闹得鸡飞狗跳,臭气熏天。
村长杨正良急忙召集村民,要全力对付这些野狐狸,说来也怪,这些野狐狸好像事先知道一般,一会儿的工夫都跑光了。
天空中羽毛乱飞,到处都是鸡鸭的尸体。更可气的是,哪里有柴禾,哪里就有狐狸的屎尿,大冷的天,想要抱柴禾烧烧炕都很困难。
村民们聚集在村头,人人愤怒,个个叫骂,一个老大娘骂道:
“这些挨千刀的死狐狸,断它八辈子祖宗的根的!你说这群王八羔子,它啥屎都拉,就是不拉人屎,拉一泡人屎还拉柴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