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见狼群不走,反而都睡起觉来,他心里暗暗叫苦,山里渺无人烟,很少有人出现。如果狼群在树下蹲上几天,自己不被咬死也被饿死。
他知道时间一长,必然犯困,倘若从树上掉下去,不被摔死,也得成为狼的盘中餐。于是他把腰带解了下来,把自己绑在树杈上,骑在树杈静静等着狼群远去。
时间甚久,果然困意来临,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两腿发麻,睁眼朝下一看,见十多只野狼也趴在树下正在睡大觉。
他活动活动身子,换了一个位置,又睡上一觉。
此时天已大亮,狼群在树下相互撕打戏耍,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高处不胜寒,虽然没有危险,但这冷实在叫他吃不消。
闲着没事,他折断几根比较粗的树枝,再折数段,照着近处的野狼狠狠地打了过去。你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在他不断地骚扰下,狼群也失去了耐心,成群结队的向西山走去。
杨宗等狼群走远,想从树上下来,可两腿麻木,像两根硬邦邦的木桩子似的,就是不听使唤。他又打又捶的,连连换地方,这才有了知觉,好不容易的才爬下树来。
他心里害怕,生怕狼群在返回来,很想尽快离去,可这两条腿就是迈不开步。幸好四周树木很多,他扶着树干一点一点的向前磨蹭。
过了好一阵子,那种麻痛的感觉才有所减轻,他缓慢地向东山坡爬去。
山高路险,林深树密,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走出这片大山,想起被狼群围困的一幕,不免心有余怖。
用手抚摩了几下脑袋,滑稽地说道:“摸摸毛儿,吓不着儿。”
杨宗沿着山谷向前走了一二里,忽见山坳里有座道观,此时他身上的干粮早已用完,又饥又渴,便向道观走了过去。
刚一进门,迎接他的是两只大黄狗,“汪”的一声扑咬过来,吓得他连连后退,拾起一把扫帚左拨右挡,哭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快来救救我!”
这时,道观里走出一个老道,高声喝道:“不许咬人!”
那两只大黄狗听到主人的呵斥,果然停止了进攻,尾巴一夹,都乖乖的回到窝里去了。
老道看了看杨宗,高呼了一声道号,然后稽首问道:“年轻人,没伤着你吧?”
杨宗吓得小脸儿煞白,哭唧唧的说道:“没……没咬着,但吓得够呛。”
老道再次施礼道:“都是贫道不好,养了两只不听话的孽畜,惊吓了施主,请多多原谅。请问施主来我观中是祈福还是除灾啊?”
杨宗不知道祈福消灾是啥意思,便问道:“‘起伏’是不是往起一鼓一鼓那玩意啊?”
道长扑哧一笑道:“祈福消灾就是求个福气,除掉身上的灾难。”
杨宗一笑道:“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别老总捅词儿!”
道士心想:“你连一句普通话都听不懂,还说我捅词儿。看来就是一个山里的土包子。”
寻思之时,忽见杨宗学着道士的样子,行礼道:“我既不祈福也不消灾。不瞒道长,我是一个过路的,昨天夜里碰上了狼群,困在树上整整一宿,现在肚子都饿塌腔了,想到你这讨一口饭吃,没事的,我不白吃,我给你钱。”
说着,从衣袋里摸出两小块散碎的银两,递到道士的身前,道:“道长,你看看这些银子够不够?不够我兜里还有。”
道士笑道:“我们道家无处不慈悲,救苦救难是我们道家应做的事,还是请施主收回银两,跟我进来吧。”
杨宗把银子揣回兜里,擦拭了一下眼泪,看了看狗窝的狗,道:“道长,你可得把狗看住了啊,我害怕。”
道士笑道:“这狗通人性,主人不发话,他不会随便咬人的。”
虽然这样说,杨宗还是怕的要死,躲在道长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襟,战战兢兢的走入道观。
道士说道:“施主随便坐吧,贫道这就给你准备斋饭去。”
杨宗以为“斋饭”就是给他驱邪去灾呢。因为金大仙在他家跳过大神,还让他给揍了一顿,寻思起来还挺有意思。
便一笑道:“道长,你就整点普通饭菜得了,别整什么‘灾饭’,我不信跳大神那玩意。再者说了,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整急眼了爱打人,那天金大仙给我……”
道长见他语无伦次的,也不搭理他,不等他把话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杨宗见他走了,生怕给他跳完大神再给他做饭,叫道:“哎,你可别整‘灾饭’啊!高粱米干饭,咸菜疙瘩就行啊!”
道长也不应答,在厨房里做起饭来。
功夫不大,老道端着一个深洞洞的小铁锅和两盘青菜走了进来,打开盖,热气腾腾的,好像刚刚煮熟一般。
道士道:“小观只有这些粗茶淡饭,忘施主将就用吧。”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杨宗看了看这小铁锅,见这铁锅和大碗口差不多,顶多只能盛三碗饭。心想:我要一下子给吃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