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闪身躲在了门后,见小和尚一走,快步潜入堂中,抓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塞,只可惜红烧肉太烫,刚放到嘴里又吐了出来。
杨宗四下寻视了一下,见桌子一旁放着一个白围裙,把一盘熟牛肉和一只清蒸鸡包裹了起来,又向碗里放了一小块银子,这才向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便听见窗外有人道:“师妹这边请。”脚步声声,有五六个人朝厅堂走来。
杨宗四下一瞥,见厅堂中空荡荡的无处可躲,不由得暗暗叫苦,暗道:“这回非得被他们打死不可。”
情急之下,他值得钻到了门后。
幸好门后戳着一块破牌匾,足有一丈多长,四尺多宽,恰好容身,他无暇多想,往牌匾的后面一钻,借势趴在了地上。
就在趴下的一瞬间,由外面走进五六个人来,有男有女,在相互谦让下走进了厅堂。
只听得一个女子说道:“爱哟,都是自家人,师兄何必客气?设下这等丰盛的酒宴,师妹真是感激不尽!”
牌匾早已破旧,上面带有许多窟窿。杨宗听到有女人的声音,抬起头来,从牌匾的窟窿中向外偷窥,只见五个和尚陪着一个尼姑相皆入座。
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和尚道:“师妹远道而来,愚兄喜之不禁,一杯水酒,如何谈丰盛二字?”
突然发现桌子上汁水淋漓,一只大碗中只剩下一些残汤,另一个盘子了里也是空的,盘子里还放着一小块银子,更是不知所措。
那老和尚眉头一皱,心想小和尚如何这么疏忽,没人看守,一定是叫野猫偷走食物。只是有远客在座,也不方便为这些小事斥责下属。
这时又有小和尚端上酒菜,见桌上多了一个空碗、空盘,神色极为尴尬,连忙放在托盘里,谁也没提起此事。
老和尚把那尼姑让上首位,自己也坐下来相陪,借着斟酒布菜之名,袍袖轻拂,罩在银子的上面,待袍袖移开,桌子上的银子已经不见了。
杨宗心里在想:“这都是些什么和尚啊?喝酒、吃肉,还贪财好色。手下也都是凶巴巴的,一看就是假和尚。”
房门一响,一个小和尚端着酒走了进来,他急忙趴在了地上,心想:“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得赶紧跑啊!”
想到这,他悄悄从牌匾中爬了出来,见房门还有一道缝隙,“噌”的跑出门外。厅堂里的和尚似乎听到什么动静,只是走廊里太黑,也没看清什么,也就继续喝酒。
杨宗按原路返回,恰好厨房还没上锁,他摸到后窗下,爬上了窗户,向山上跑去。
一口气跑出一里地,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身后什么动静也没有,喘了喘气,见不远处有一座山崖,准备在山崖上大吃一场。
杨宗他板着一棵小树往上爬,眼看就要爬上崖顶,突然传来一声“哼”的吟叫声,杨宗吓得“哎呀”的惊叫,险些没从石崖上掉了下去。
镇定了一会儿,厉声喝道:“谁?是人是鬼,赶紧说话,不然我扔石头了!”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连连咳嗽了几声。
杨宗听出是人的咳嗽声,而且没有恶意,便爬上了崖顶。石崖上平整而又开阔,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正中间仰卧着一位老人。
衣衫破烂不堪,明显有斑斑的血迹,似乎知道有人到来,脸上登时露出喜色,看了一眼杨宗,便失望滴摇了摇头,又仰面而躺。
杨宗胆战心惊地来到老人的身旁,问道:“你是谁啊?怎么倒在这里?”
老人活动了一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说道:“救……我,饿,饿。”
杨宗在他的身旁坐下,发现老人身旁放着一根大烟袋,他拿了起来,感到分量很重,足有二十来斤。
这烟袋越有四尺来长,烟袋杆有小孩胳膊那么粗,黄铜制成的烟袋锅子与自己的拳头相仿。
杨宗暗道:“单凭这烟袋,就能证明这老头肯是一位武林高手。”
杨宗放下了自己手里包裹,看了看老头,问道:“你比划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饿了?”
那老头点了点头。
杨宗嘟囔道:“我够倒霉的啦!好不容易才弄来一点东西吃,还碰到一个饿死鬼。好吧,见面分一半,咱俩就分着吃吧。”
杨宗打开包裹,自己先吃了几块牛肉,随后扯下一个鸡大腿,将鸡肉一条一条的撕了下来,送到老人口中,见他狼吞虎咽,笑道:“老头,好吃吧?”
老人竖起了拇指,“啊啊”地叫了几声。
吃了好一会,两个人把一只鸡一盘牛肉都吃光了,老人方觉辘辘的饥肠得以缓解,一股暖洋洋的热力通达全身,不但手脚可以动弹,而且还能说出话来。
老人对这位年轻人颇有好感,笑道:“小子,没想到你的心肠这么好。倘若没有你的食物,我今夜就得喝风饮露,临死之前连顿饱饭都没吃上,那多遗憾啊!”
杨宗见老人神色好转,则大喜过望。得意地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