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玲沉默了半晌,低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愿意遵从。”
说完屈膝跪倒在香案前,两个人先后点了三炷香,插到香炉里。既无祝福也无誓言,仪式也就草草地结束了。
胡道山吩咐厨房,准备了几桌上好的酒菜,吃顿订婚饭,也就把二人的婚事给定下来了。
当天晚上香玲就把杨宗留在了书房。香玲身旁有两个贴身的丫鬟,一个叫小翠,一个叫豆花,三个人亲如姐妹。
虽然打心眼里看不上杨宗,但毕竟是老爷的救命恩人。况且也订了婚,满心想将这个未来的傻夫郎逐走,却又没有这个本事。
姐妹俩商量了一下,决心背着二小姐,给杨宗搞一个恶作剧。
她们知道今晚香玲要教杨宗学画,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块东海海绵,浸泡了不少的水,还在里面藏了一根又细又小的绣花针。
两个丫鬟把海绵包在椅子上,又铺了一块红布,然后若无其事的干起活来。
这时香玲走进书房,见小翠忙着铺纸,豆花忙着研墨。
香玲笑了笑夸奖道:“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小翠嘻嘻一笑回道:“今天新姑爷第一天学画画,我们能不好好伺候嘛!”
香玲走到书桌前,见椅子鼓溜溜,还包着一块红布,很是喜庆,刚要伸手去掀上面那块红布,忽听豆花喝道:“唉唉唉!小姐!不许动!掀开红布就跑了吉祥,这是专门给姑爷准备的,你可不能随便动。”
香玲笑道:“好好好,我不动,今天就听你们的,行了吧。”
话音刚落,这时就看杨宗打外面走了进来,见他从上到下换了一身新衣服,红色的短袄,黑色的长裤,头绾着发髻,抹得溜光铮亮。
小翠见杨宗到来,急忙迎了过去,亲切地叫道:“哎呀,杨公子驾到,有失远迎,快!请这边坐。”
杨宗如今那是未进门的姑爷,出出进进下人们都得刮目相待,见丫鬟对他如此客气,也觉得很正常,便大大喇喇地走到书桌前。
豆花连忙放下手中的墨,敛礼道:“杨公子请坐。”
杨宗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东海海绵十分柔软,吸水性特别的强,受到挤压,里面的水嗤”的一声喷了出来。
杨宗“妈呀”的叫了一声。急忙站了起来,见满屁股冰凉,挥手拍打一下,湿漉漉的,谁知那根绣花针正粘在裤子上,他这一拍,便刺到肉里。
杨宗接着“诶呦”的叫了一声,回手摸了摸,拔出一根绣花针来。两个丫鬟捧腹大笑,就连香玲也在掩口偷笑。
本以为未来的姐夫和小姨子们开个玩笑,倒也没啥,谁知杨宗勃然大怒,把绣花针递到丫鬟们的面前,大声喝道:“是不是你们俩搞的鬼?说!”
小翠和豆花见杨宗急眼了,笑意顿消,直愣愣的看着杨宗,见他大长脸一沉,一对细长的眼睛等的溜圆,豆花讷讷地答道:“杨公子!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真生气了?我们错了。”
杨宗把绣花针啪的往桌子上一拍,怒吼道:“玩笑有你们这样开的吗?别忘了你们是什么身份!”
香玲也觉得这个玩笑开得过火,刚想批评两个丫鬟几句。忽听到杨宗说出这等的话来,不禁俏脸罩霜,嗔道:
“她们是什么身份也不是你给的,用不着你在这里叱责她们!以后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别忘了你是怎么走进这个家门的!”
杨宗见香玲不帮自己,反而向着两个下人,心里的火气更盛,牙一咬,指着香玲道:“好好好,我在你心中都不如两个奴才!我找你爹去,叫他评评理!”
袖子一甩,气呼呼的走出门去。
胡道山正和管家胡安在客厅里议事,杨宗气呼呼地闯了进来,一进门,便把湿乎乎的屁股对向了胡道山,大声说道:“老爷,你看看,你看看,你管不管香玲身旁那两个丫鬟?”
胡道山见他屁股上尽是水,便问道:“杨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杨宗把胳臂一抬,挡在眼睛上,咿咿地哭了起来。
胡安道:“哎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呀!挺大的一个人哭什么啊!到底出什么事了?赶快说!”
杨宗把手放了下来,就把小翠、豆花如何戏耍他,香玲如何呲哒他,详细地讲了一遍。
胡道山听完没有吭声,只是摇了摇头,由心底逸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胡安道:“两个小姨子和未过门的姐夫开个玩笑也是很正常的,你因为一个玩笑,这样大吵大闹大好吗?”
杨宗见胡安也不替自己说话,觉得很委屈,索性坐在了地上。哭唧唧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谁都看不上我,想赶我走。想让我走也行,就明说,别暗地里迫害我!咿咿咿。”
胡道山也觉得拿他没辙,把手向外弹了弹,对管家道:“胡安,你带杨公子换换衣服去。”
胡安把杨宗带到更衣室,给他找出一条裤子,然后对他说道:
“杨宗啊,杨宗,我说你啥好呢!你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