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回到了房中,对香玲道:“二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群地痞无赖。一个叫高二会子的点名要见老爷,挺凶的,还说是讨债来的。”
杨德山听完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骇然道:“完了,完了,马家沟的地买出病来了!早知道这样不买好了。”
香玲道:“讲买讲卖,契约都签了,会出什么病?”
杨德山苦着脸道:“玲儿呀,你不知道。那二会子是城里的一霸,就连县令都惧他几分,我们那能斗得过他呀?”
香玲道:“我不相信天下还没有王法了呢!走,到外面看看去!”
杨宗见媳妇要出去,急忙将她拦住,哀求似的说道:
“香玲,你可别出去啊!那帮人就是一伙地痞无赖,你一个女人家哪能斗得过他呀!爸,你出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拽着香玲不肯散手。
香玲怒喝道:“你给我走开!不让我去,你去呀!挺大个男人哭哭唧唧的,有点骨气行不行!”一把将杨宗推到一旁,带着两个丫鬟向门外走去。
杨德山也跟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杨宗和他母亲。杨老太太早已不知所措,在地上又搓手又转圈。
后来跪倒在观音菩萨面前,又磕头又作揖,嘴里不停地叨咕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杨家家宅平安。”
杨宗在炕沿上坐了一会儿,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担心自己的父亲和媳妇,转悠了半天,由灶台前拿起一根烧火棍子,胆战心惊地走了出去。
杨德山在香玲和两个丫鬟的陪同下,来到了大门口。见门外站着一群彪形大汉,各个蓬头毛胸,手中拎着棍棒,十分凶恶。
杨德山指着他们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高二会子斜眼看了看杨德山,一笑道:“这位就是杨德山,杨二叔吧?”
杨德山抬头打量一下对面这个男子,见他年龄在这三十四五岁,瘦高个,面容姣好。穿着一件绿绸缎绣花短上衣,内衬白色汗衫,黑色的裤子,足登一双黑色的马靴。穿戴虽好,但身上总有一种邪的味道。
杨德山指了他一下,问道:“你是……”
高二会子把衣服往后一闪,笑道:“我是小高沟高一贵家的二儿子高凤会。怎么。二叔不认识我啦?”
杨德山用手在腰部比划了一下,道:“原来你就是高财主家的二少爷啊!你走时才这么高儿,我哪里认得出来呀!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高二会子把头一歪,冷冷地一笑道:“我说二叔啊,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老家伙够聪明的了。花二百多两银子,就买走我家二百六十多亩地,你骗得了我爹,却偏不了我,今天我特来讨个说法。”
杨德山听完他这番话,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指着二会子道:“你你你……纯粹就是个无赖!你爹他又不傻,白纸黑字写了文书,摁了手压,还有两个中间人作证,你怎么说我骗你爹呢?你把你爹找来,咱们……”
说道此处,杨德山被气得胸口发闷,咳嗽连连,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杨宗一直缩在后面,见把父亲气成这样,急忙上前搀扶,用烧火棍子指着二会子喝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
二会子反问了一句,微微一笑道:“一是,把马家沟沟口子的地还给我。二是,在多交五百两银子。如若不然,我就一把火,把这漂亮的大宅子给烧了!”
说完把身子向后一仰,头一昂,两手自下向上一比划,嘴里还叫着:“呼!大火一着,那大房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灰渣,哈哈哈!”
一群手下也学着他的动作,在后面哈哈哈大笑。
杨宗正不知如何应对,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敢!”声音既洪亮又震撼,把这群无赖一下子给镇住了。
惊愣之中,只见香玲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一步一步的走到近前。柳眉倒立,杏眼圆睁,手指着对面的人群,嗔道:“我念在咱们是同乡过得份上,今天就饶了你们,给我滚!”
杨宗刚要上前阻挡,香玲喝道:“你给我远点!给咱爸搀到屋里去!”
杨宗见阻止不住,咧了咧嘴巴,脸上露出一脸无奈的样子,踌躇了片刻,转过身子,抓过父亲的左臂,把父亲搀到屋子里,很快又走了回来。
高二会子在惊愣中醒觉过来,见面前站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顿生轻蔑之心,扭过头去,对手下喊道:“兄弟们,你们看这三个妞好看不好看啊?”
“好看!好看!这妞真美啊!”手下嚷道。
高二会子扭过头来,指着后面的两个丫鬟道:“后面的两个小丫头赏给兄弟们,随便使唤!前面这个这个妞你们可不许动,二爷要把她带回家中续个小!兄弟们看怎么样啊?”
“好,好,好,多谢二爷开恩!不过这里的女人实在是少了点,我们怕她俩扛不住啊!”一群无赖开始发起哄来。
香玲听了这些无赖的轻薄之言,怒火直冲脑门,秀目圆瞪,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