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听他称赵小英为夫人,那自己就是老爷了!当老爷的必须有老爷的样子,于是背着手,迈着方步,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拿腔拿调地问道:“大堂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呐?”
师爷一笑道:“二位身份特殊,为此要秘密断案,你们的官司全权由我负责。请你把状纸和相关的证据呈上来。”
赵小英暗中捅咕了一下杨宗,低声喝道:“不说废话你能哑巴呀?赶紧把状纸和地契呈给师爷。”
杨宗探袍袖把状纸和地契放在桌案上,弓着身子,退到自己的座位上来。
师爷拿起两样东西看了看,问道:“这位先生你叫杨宗?”
杨宗答道:“对,我叫杨宗。”
师爷又问道:“杨思明是你和香玲的亲生儿子?”
杨宗道:“没错,千真万确!不信你到杨家屯打听打听去,保证差不了种!”
师爷见杨宗语无伦次,不禁噗哧一笑,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杨宗以为师爷怀疑杨思明不是自己的儿子,争辩道:“你摇头干啥?真的,杨思明地地道道是我的儿子,全屯子的人都可以作证!”
师爷笑道:“我也没说杨思明不是你的儿子呀。我摇头是觉得你说话挺有意思的。”
赵小英见他越来越放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叱道:“闭上你那张臭嘴行不行!”
杨宗把眼睛一瞪,想在大堂上给媳妇立个威风,没想到赵小英银牙一咬,在他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杨宗“哎呦”的叫了一声。师爷正在案台上写字,听到叫声,猛一抬头,问道:“怎么了?”
赵小英很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啊,啊,他刚才被椅子夹了一下子肉,没事,没事。”
杨宗揉了揉大腿,斜楞赵小英一眼,气呼呼地道:“你他娘的给我等着的!”
赵小英也没搭理他,等了好一会儿,师爷把判决书写完了,对杨宗道:“这场官司你们赢了,请这位杨先生在上面画个押,三天之内保证把你家的土地交换给你。”
杨宗把嘴一咧,美滋滋地道:“我儿子的地,就应该归他爸。”
说完缓缓地站起身子,迈着方步走到师爷的面前。
师爷在卷纸上点了点,问道:“你会写名字吗?”
杨宗拿起笔来,专门摆了一个造型,在卷中上签下他的名字。问道:“这字写的好不好?”
师爷低头看了看,点头道:“嗯!不错,确实不错。”
杨宗听到了夸赞,还要显摆显摆,问道:“还往什么地方签名?”
师爷道:“不用签名了,你在名字的下面摁个手印就行了。”
杨宗摁完手印,问道:“这就完事了?”
师爷笑着应道:“完事了,你就回家等着好消息吧。”
杨宗给师爷行了一个礼,一转身,发现赵小英不见了,“咦”了一声,问道:“我媳妇跑哪里去了?”
师爷道:“可能是出去了,你到门口找找去。”
杨宗跑出了大堂,站在门前四下看了看,仍不见赵小英的人影,心里纳闷:“这败家娘们跑到哪里去了呢?”
杨宗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到了自家的门口,见大门紧锁,不见有回家的迹象。寻思道: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能到哪里去呢?
他有心想按原路返回,又觉得很累,索性把袖子一甩,气呼呼的骂道:“爱他吗的死哪,就死哪!没有他照样过日子。走,咱喝酒去!”
把手一背,哼着小曲,向道东那家酒馆走去。
在大堂上,杨宗天一句地一句的乱说话,把赵小英气得够呛,等他签完字,画完押,转身就走出大堂。
门外停靠着一辆豪华的轿车,一个身穿青衣,头戴青帽的车把式走了过来,躬身施礼道:“夫人,姜县令正在‘清馨阁’等你,请上车吧!”
他弓着身子,撩起了车帘。
赵小英回头向大堂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便上了马车。
清馨阁坐落在北关大凌河的南岸。一座雕梁画柱的楼阁高耸入云,椽牙大柱,朱栏绣户。最上一层的楼阁正中,高挂着金匾,上书“清馨阁”三个大字。
阁内大摆席筵,姜县令坐在正中,董大胜和童二苟欠身坐在对面,一会儿向外张望一下,看样子是等候了多久,心里很是焦急。
马车在楼阁的大门口缓缓地停了下来,几个红衣侍女急忙迎上前去,在众人的搀扶下,赵小英下了马车。
柳腰扭摆,在侍女们的簇拥下款款地走上了楼阁。
董大胜、童二苟站在门口笑脸相迎。姜县令依然坐在那里,单等赵小英一进门,劈头就问:“干啥这么半天才来?”
赵小英来到姜县令的身旁,撒娇似的搂住他的脖子,柔声叫道:“大人一定等着急了吧?”
姜县令道:“可不是吗?马上快要晌午了,董牢头还要带人去许家屯呐。”
赵小英忿忿地道:“都怨那个独眼龙,这瞎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