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县令扭头对董大胜和童二苟吩咐道:“今天太晚了,你们俩就在这好好喝一顿酒,明天一早带上你们的手下,到许家屯去下判决书,一定要把土地收回来!”
董、童二人起身答道:“是!”
何师爷缓缓地站了起来,冲着县令一笑道:“大人,卑职也打算与二位差官一同前往。”
不等县令开口说话,童二苟接过话来:“这一点小事还去那些人干啥?我俩办事,师爷是不是不放心啊?”
何师爷笑摇头道:“不是,不是。卑职是想:夫人要回土地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当时就土地作价卖掉。老夫在那一带还认识几个乡绅,借机把他们统统都邀请到场。这些乡绅一心想巴结县官,一听是县令夫人的土地,他们不但购买,还会给个好价钱。”
董大胜拍了一下何师爷的肩头,笑道:“无愧是做师爷的,真的了不起!”
姜县令扭头看了赵小英一眼,笑眯眯的问道:“这件事办得怎么样啊?你满意吗?”
赵小英依附在他的肩头上,紧绷绷的脸上缓缓的漾起娇媚的笑容,眉目之间,情意绵绵。道:“当然满意了。”
语声温柔俏皮,仿佛在撒娇一般。
姜县令举起酒杯,大声说道:“事情就这样定了,接下来就是喝酒!”酒杯叮当,几个狗官大吃大喝了起来。
一夜无书,次日一早,董大胜、童二苟、何师爷带着五六个狱卒,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向许家屯奔去。
沿途何师爷又去了一家乡公所,故意与当地的乡保见个面,顺便和他们商量一下卖地的事情。
由于地处偏僻,当地的一些乡保想和县令拉上关系很难,更何况姜县令是来自于省城,又刚刚上任不久,这里的乡保连县令长的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他也想巴结县令,正愁无人引荐,恰好何师爷此时到来,当然是热情招待。
何师爷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就是能把这二十多亩地卖个好价钱,当下就把县令夫人要变卖土地的事说了一遍。
几个乡保一听是县太爷家里的事,二话没说,当即就拿出三百两银子的银票,道:“这三百两银子就算是定金,如果不够,日后补齐。”
何师爷接过银票,对乡保道:“谢谢你的帮忙,日后衙门里见。”
一行人离开了乡公所,走了好长一段山路也没见到一户人家,正在怀疑是不是走错路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一点点灰色的东西。
就像是从山上顶滚落的一堆石块。定睛一看,原来这是一个小村落。
何师爷指着前面的村庄道:“前面就是许家屯,我们怎么进村子?”
董大胜道:“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也得闹出一点动静来,要村民们知道,县衙来人了,千万别把我们当成土匪山贼。”
何师爷扭头对童二苟道:“二狗,你带上两个弟兄先进村子吆喝几声,把村民们都召集到一起,咱当众宣判,这样才让村民们感到公正。”
童二苟道:“有这个必要吗?”
何师爷把眼睛一瞪,喝道:“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废什么话。”
童二苟把手一挥,对身后两个狱卒道:“你们俩跟我进村子!”
时值暮春,禾苗已经长有两指多高,一场透雨,草苗一起长,此时正是农忙的时节。许家土地不少,家中尽是老弱妇孺,又舍不得花钱雇个长工,田间之事可够他们忙豁了一场。
两个孩子虽然年幼,但非常懂事,不需要大人指使,也同大人们一样,起早贪黑的劳作在田间。
农历四月,烈日当头,因此农民都喜欢起早下地干活。许家只留下奶奶一人在家做饭,余下的都到田里铲地去了。
巳时到了,骄阳似火。两个孩子大汗淋漓,又饥又渴,有点熬不住了。杨思明早有回家的意思,但他不敢和妈妈说。
杨思明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看了一眼许小亮,见他满脑袋尽是汗水,便关心似地问道:“哥,你一定累了吧?看你头上的汗,干不动就回家去。”
许小亮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叫道:“哎呀,又累又饿。都快要晒迷糊啦!实在干不动了!”
扭头对妈妈道:“妈,什么时候回家呀?”
妈妈瞪了他一眼,训斥道:“就你事多!你小弟都没叫苦,你却叫起苦来!”
杨思明“扑哧”一笑,低声道:“我哥又挨训了。”
许小亮指着弟弟道:“你啊!你小子最坏!心里想着回家,却又不说,绕着弯弯叫我说!”
爷爷听到小哥俩在争吵,抬头看了看天色,道:“都快晌午了,都别干了,走,回家吃饭去!”
“回家啦!”小哥俩跳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拔足就往家里跑。
许老爷子望着孙子的背影,笑骂道:“这两个小兔羔子!”
奶奶把香喷喷的饭菜摆在桌子上。两个小家伙饥饿甚久,拿起碗了就要吃饭。
奶奶喝道:“看看你们俩的小手爪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