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戈壁滩应该比较平展,等车走了十来公里,这才发现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由于岩层高低不平,路面坑坑洼洼,加上地面全是锋利的盐壳,很容易刺破轮胎,所以开始汽车几乎是绕着弯子走的。
个把钟头后,汽车开始加速直行。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的汪仔捞了捞我的手腕,叫我看地面,这些岩层像是被人打磨过,有的高低不平的路面还浇灌了混泥土。问题是,谁还给我们铺路?
说到这里,一车的战士越发恐惧,有的战士开始小声嚷嚷起来,驾驶室的班长敲了敲后视窗,提着嗓子问什么情况?
班长是湖南人,据说也是老兵,脾气相当火爆,从不说二话,据说当年来531的时候也是个斯文的小伙子,皮肤细嫩发白,在这里干了几年后,整个人的性情大变,三言两语不合就劈头盖脑发怒,由于经常在太阳下暴晒,整个人都是黑的,就剩下眼眶和牙齿还能留点白。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班长一个举动,我们卡车尾的战士哪里还有敢说小话的的?一个个腰背笔直的坐着,一动不动。
最要命的是到了晚上,寂静的戈壁滩会响起“呜呜”的叫声,根本分不清到底是狼叫还是风暴流动的声音,那声音就能让人不寒而栗,据说新疆蔵地区的狼特多,个头不大,但数量特多,十分的凶悍,所以在疆蔵地区都有养狗的习惯。更要命的是,我们虽然是武警,但都没有配枪,每次听见这种呜呜的响声,每人都把手中的工兵铲捏紧。
这一路走的十分的辛苦,由于白天温度太高,汽车多次抛锚,记不起有多少次在睡梦中被叫醒去推车。
最终到达一处简陋的房屋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
房屋修葺的地理位置十分的奇怪,孤零零的耸立在一处小盆地的正中央,约莫四五层楼不等,表面上早已被风沙腐蚀的相当严重,老远看去就是灰蒙蒙的一片,不仔细看,根本就分不出房屋和地面。
盆地四处被锈迹斑斑的铁丝围住,其中明显还有加固的新铁丝,在那些房屋的侧面,我们还发现用涂料没抹净的日文字,看得出,这些房子是日本人当年修建的。
下车后,我们被10多个人被安排在这些简易的房子里休息,说是还要等专家赶来,估计明天下午可以到达。
房子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四处都刷了白漆,只是门框那些木制品腐朽的很厉害,手轻轻一掰,就烂成粉末了。而我躺在钢架床上,有点格外不自在,毕竟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当年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事儿,联想到731人体试验的细菌,我更毛骨悚然,站起身叫汪仔和我先去吃饭。
路上,汪仔一直邹着眉头,满口说着不对劲,问他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要出大事儿了,问我知道那几个老兵为什么没来么?
我表示这个正常啊,行军打仗,没法动弹的士兵就是累赘,还不如让他原地休息。
汪仔大骂我没脑子,问我为什么没来的都是老兵?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要是没猜错,当年来这里勘探的老兵应该也有20来个,可能经过什么事儿后,也就剩下这几个老兵了,这次要他们重蹈覆辙,老兵知道其中的厉害,自然全都告病请假。
汪仔每次说的似乎都有道理,逻辑上也说的过去,但每次都这样满嘴跑火车,我有点招架不住了,我叫他别说了,这话要是班长听见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吃过饭,我们这十来号人就被集合在房屋的侧面,前面挂着一张银幕,后边放着投影仪,看样子是要放教科片给我们了,这种片子我们看的挺多,每次动员会,推广会都会放这种教科片,为了就是激发战士的斗志,确保任务顺利完工。
主持会议的是一位上校军官,满脸堆笑,先是致欢迎词,什么欢迎我们来这里工作,531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反正套路话一大堆,就在结束的时候,上校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接着对我们说到:“接下来,我和大家重温一篇保密条款,因为你们接触的事情都属于国家绝密……在有生之年,不会将在这里看见的、听见的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妻儿……”
对于发誓,我们这群工程兵是见多不怪,抗洪抢险要发誓,涉及国家机密要发誓,就算是本质工作要挖战壕、挖山体,也要发誓,发誓一多,每个人都十分疲软,声音也不大,第一篇过后,上校邹了邹眉头,说集体发誓不适合我们,干脆一个个来。
其实发誓本就是精神支柱,大都是走走形式主义,今儿上校突然认真起来,我们一看,知道这架势有点扛不住了,弄不好就是玩命的节奏。
随后发誓每个人都是扯着嗓子大叫的,如雷贯耳,上校带着一群领导神情凝固看着每一个宣誓的人,差不多半小时,宣誓才告一段落。
接下来不出意外就是播放影片,告诉我们工作的重点,因为口述会有很多纰漏,一旦主持人口音特重的话,到时候传达的意思就会出入,所以在传达重要任务的时候都是以影片形式传达。
93年时候,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