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在我合上遮眼罩的时候,昨晚那些革命歌曲、万人喊口号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并且声音逐渐变大,听到这里,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这下如何是好?
三分钟后,驾驶室就有人叫唤,说沙尘暴来了!顿时,车子如同犟脱得野马,急速的开向前方。而我趴在车厢后部,双手逮住栏杆,左晃右摆,有时候都感觉整个人都飞起来,然后重重的甩在车厢里,心脏差点直接爆出嗓子眼了。
戈壁滩的沙尘暴的确是毫无预兆,开始是徐徐微风,根本感觉不到,刹那间大风如同洪水一般猛灌下来,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要是没找到个好点的掩体,可能就永垂不朽了。
十来分钟后,车尾已经坐不住人了,大量的沙粒噼里啪啦的打在脸上,生生作疼,根本睁不开眼睛,要是再不想办法找个掩体,就算箍紧了栏杆人也像是大风中的旗帜,随时飘下车。
车缓缓停下来,紧接着班长命令我们进入驾驶室躲避风沙。
我们有三辆车,战士都在第一辆车,一起也就十来个人,躲进驾驶室完全没问题,就在我们分开跑向后面汽车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老兵就楞下来了。
老兵叫彭杨,也是和班长一个级别的老兵,因为喜欢带个西瓜帽,所以大家称他彭瓜子,到了最后干脆直接叫西瓜,不过我这种新兵倒是不敢这么称呼他,顶多就叫他老彭。因为他为人很低调,不爱说话,所以对他印象不是很深刻。
我也是紧张,这要命的地方他还楞着,一把逮住他,叫他快点上车,谁料老彭将我手甩开就捧着我的耳朵大叫起来,不过由于风声更大,第一片还真的没听清楚。
当他说道第二篇,我才懂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这辆车不是我们的,不能上!
我当时也是发蒙,心想不是我们的是谁的?还拉着他上车,老彭再次甩开我的手指了指前方,我才下意识的看了前方一眼,差点就崩溃了。
我们原本就三辆车,这会儿尾巴上已经有一大路的汽车跟随在我们车后,并且每辆车都双闪灯,停在了我们车后,更要命的是,这些车和我们的一模一样,就车棚都一样!
驾驶室里面还有个人,二十来岁,穿着一身军大衣,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这人好像很熟悉,十分的熟悉……只是这半会儿时间想不起来。这车的车牌我倒是记了一个大概,0871.
我最终被老兵拉上了另一辆车,没过上三分钟,外面漫天的沙石飞滚而来,坐在车里也能感到汽车不停地摇晃,发出嘎吱的响声。有时候渗进驾驶室的沙子还打在了脸上。
我们的汽车都是加防加固过,驾驶员经过特殊培训,在遇见沙尘暴一类的灾害,都会用车身或者车尾抵抗沙尘暴,而不是用车头,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脆弱的就是车头的挡风玻璃,一旦出现破损,引来的将是灭顶之灾。
老彭喘了口气就拿起对讲机把刚才的事儿汇报给陈教授,不过信号时有时无,刚说了个大概,那头早已经没了声音。
没过多久,驾驶员指着前面的车就惊呼道,前面的车动了!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是绝不允许开动汽车,轻则迷路,重则车毁人亡,但问题是陈教授的车这车居然开动了!
老彭抓着对讲机长呼大叫好一阵,对方都没有应答,反而传来更强烈的电流声。
驾驶员也拿不准主意,问老彭怎么办?要是不跟上去,分分钟就没了影,到时候根本没地方去找,老彭还算冷静,叫驾驶员先别动,看第二辆车再说,要是他也在动,我们就跟,不然就在这里等!
很显然,第一辆车已经违规了,从而导致后续的车辆不知道如何处理,等教授的车辆消失后,第二辆车显然然没有任何动弹的迹象。
我长叹一口气,这他妈的太惊悚了,要是真的跟上去了,还真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在我对老彭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彭一脸严肃的说道:“眼睛别走神,那车随时会溜掉的。”
我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当我聚精会神再次盯着第二辆车,这车闪了两下尾灯,居然缓慢行驶起来!
事情到这里,很显然出了问题。
我们驾驶室就三人,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差不多接近崩溃边缘,老彭瞪着前面开动的车辆,额头上的汗珠子比黄豆还大,刷刷的落了下来。
老彭对着根本没声音的对讲机大叫了好一阵后,按着日常训练时的操作,最终选择停下来,也因此救了我们一命。
半小时风沙逐渐减弱,我跳下车就惊讶的发现,其实我们两辆汽车停在离我们不足十米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开走。
大家跳下车呵呵一笑,真是有惊无险,都在问刚才那车队到底是什么鬼?
再次准备出发的时候,有人问了一句:“班长呢?班长怎么不在?”
就这一句话,气氛陡然的变了,场面一下就冷到了冰点,十来个战士原地默不吭声,都等着班长回应,一分多钟过去后,也没听到声音,我们知道出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