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又亮了。
好像在黑暗的地方一旦有了光,人的心里就会自动产生了勇气。日本人的队伍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虽然我听不明白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揣摩他们也只是惊魂未定的发出一些无用的感慨。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只不过身边没有自己人罢了。
不过虽然眼前恢复了光亮,但我的眼前还是一片模糊,而之前那片黑暗中所传来的不祥气息仍牢牢印刻在我心里,因为那是主观上非常真实的,除非我神经错乱,就算放在多年后的今天偶然回想起当初的那种情形,恐惧感依然是是非常骇人的。
就在所有光亮熄灭的时候,我和那些日本人紧紧的簇拥在一团,大伙儿背靠着背,身边不断有人开关着手电,并传来阵阵私语,至于黄四那老小子好像被围在最中间最安全的地儿。
黑暗里一时安静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我的心更是跳的飞快,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似的,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那感觉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又跑到头顶上,飘忽不定却无比真实。这里我强调一下,我说的是实话,我并不是在故意胡乱编造一些玄而又玄的事,且我更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当时的情形我脑子里除了鬼这个字眼还真想不出别的。
可更玄的还在后头,就在大伙儿的紧张感到了一个特别敏感的峰值时,我忽然听见附近有脚步声传来,当时我身上就打了个激灵。这也并不能说我是个十足的胆小鬼,换了别人谁在这种情况下能不害怕?就算那个阿莫西也是一样。可奇怪的是那些日本人的对于那个脚步声好像没多大反应,倒是我这一机灵让他们整个团队稍稍有些乱了阵脚。
那个阿莫西更是对此展开行动,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往里拉,好像怕我借这个机会想逃跑似的。我当时就有些急了,扯着嗓子道:“抓我干什么,你们没听到那脚步声吗?”
周围的日本人被我呼叫声搞的有些骚乱,黄四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从人群里传出:“什么脚步声?”
这回答在当时情形真是让我感到无比的恼人,我没多想直接开骂道:“你聋啊?”
这下黄四反倒不说话了,片刻之后他让阿莫西放开我,估计也是从我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什么,又问道:“彭先生,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压低声音道:“别跟我装糊涂,你难道没听见那脚步声吗?”
可话刚说出口,我心里就有些没底了,因为那脚步声已完全不见了踪影,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
这时只听我的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风,好像有人对着我的耳朵嘘了一声,当时我的大脑完全处在一种空白状态下,更由于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所以这种令我全身都感到冰冷的异常又增添了一丝气氛中的诡异。
我猛然回头,但眼前仍旧目不视物。可是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好像偌大的场地就只有我一个人存在似的。那可是非常糟糕的感觉,就现在无底的深渊中不断坠落,孤独又冰冷,没有一丝的希望。然后,光就亮了起来。
当眼前的景色恢复以往,那些把持着电筒的日本人们都在研究手里的光线来源,甚至有人开始发呆,因为电筒们并没有任何异常,它们仍旧在进行自己把化学能转化为电能的枯燥工作。我想那些人一定在回想,因为刚刚所发生的,就像一场梦。可彼此的眼神一旦交汇,却又不得不面对充满暗影的现实,那绝对不是梦。
时间抚平了内心的不安,人群开始自动散开,黄四命令手下们整理一下所发现的物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他本人也不再提起有关那石像的事情,开始着手于那份德国文件。
整支队伍,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这种待遇可不是在以前所能享受的。然而好景不长,我正合计要不要向黄四讨支烟抽,那名被指派盯着我的日本人就像我走过来,拿手里提着的铐明摆着是为我准备的。
可就在此时,日本人队伍中又发生了小小的骚乱,这一次的动静虽然没那么吓人却也表明不是什么好事。
黄四马上被叫了过去,附近的人也不断向一处靠拢,此过程中我注意到那些看到事发场景的人脸上均露出难看的面容,并稍稍后退了几步,好像某种可怖的场景触动了他们的神经。
拿着手铐的人也放下手里的工作,好奇的先前凑过去,我则跟在他身后,算是很配合他的工作。其实我心里也十分好奇,想看看又发生生了那些奇怪的事。
可还没等走到地方,先于我走上去的黄四忽然踉跄的退了出来,单手扶着头,表情很是难看,阿莫西赶紧上去扶住他。那黄四也是不争气,大口气喘了两口气后忽然眉头一皱,哇的一声吐了,乳白色的东西从嘴里喷出来,样子很是狼狈。
而当我看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导致这些人的失态时,我也是赶紧捂住嘴巴,也幸好本身的精神抵抗比较强,胃里只是翻滚记下就被压下去了。
大伙儿围着的不是新发现的某样东西,而是之前那个发疯日本人的尸体。只见他的尸体上,皮肤的表层,一片片的红色疙瘩从内部涌出来,从头到脚,已经基本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