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忽然停顿了下来,这到嘴边的话让我们心里直反刍。我们也跟着站在原地等他下一轮将要说什么。
但很可惜,没有下一轮了,陈教授突然蹦出一句勾人好奇心的话,却连连摇摇头,向我们摆手道歉:“哦,没什么,抱歉吵到大伙儿了,继续赶路吧。”
还是齐教授心直口快,忽然就用洪亮夹着上年纪的嗓音道:“话说一半算什么,这个时候害怕泄露什么机密么?”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里面的七分都是在质疑。
陈明峰有些尴尬,眼帘微微跳动着,面对的快人快语的齐厚清他着实有些令他下不来台。齐教授的眼睛盯着他,微微眯了起来。
这两个人虽然同为特派员,也同为年纪相仿的老人,可为人处世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片刻静默之后,陈教授豁然开口:“我不是怕泄露什么,只是不确定的事我怕现在说出来会产生误导。”
齐教授立即把话头堵得死,道:“会不会误导说出来听听便知。”
“那你怎么不说?”
陈教授带着些火气,把球又硬推了过去。
“你想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不过要我说的话,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到。”齐教授背着手,似乎要打开话匣,“我只是就怪物吃人这点,譬如我们都听说的山林里猛兽,它们为何会攻击人?”
不等有人回答,齐教授设问式的自己答道:“根据现在已知的情报,这山洞里确实有一些奇怪的生物,先不说它们的由来,但据我估计这里无非就是它们的巢穴,在无人带这里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生物圈,可是人这种生物本身并没有太多脂肪等热量,而且人在山林中受到攻击无非是惊扰到了猛兽,它们因为害怕所以产生的自卫,可也保不准是生物稀少的地带,为了吃饭不择目标的选取攻击,就像我们头顶的那片土地,那些狼群。但我们眼前的这个对手不知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它好像对我们存在一种别有的喜好。”
黄四忽然冒出头来,哦的一声,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是说那东西喜欢吃人?”
齐教授斩钉截铁的点头:“对!”
“那这样说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只要在大型食肉动物还是幼崽的时候,曾有人喂过它食物,或者因为某些缘故吃过人,它就会把人形生物列入自己的食谱内。”黄四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深沉道。
但想不到齐教授居然点头默认道:“你这种说法我曾听老一辈人说过,而且我觉得这很可靠,也绝非没有科学依据。”
这场突然的谈话似乎越扯越有味道,也越来越离谱,若这真么说我们所面对的难道是一头专吃人的怪物,可这个说法一旦成立,那不怕枪子的东西总要有的源头。我心里捉摸不透,继续听着这伙人讲下去。
而我注意到陈教授的脸色似乎变得原来越难看,不单是他,以班长为首的那些老兵们似乎脸上也起了变化,和我们这些从未经历过此种情况的新兵不同,我们仅仅是感到后背发凉的害怕不同,而他们好像回想起了一场噩梦。
老黑这时候插了一句:“我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来这儿的时候咱们发现的那玩意。”
齐教授吐了一口气,眼神一变:“其实我也想到那个了,”又斜眼瞄了下陈教授,“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说那玩意?”
我心里好像猛然明白了什么,合着这伙人一开始就在玩推球,而他们口中的那东西是曾经下过隧道的人并活着回去的人都经历过的。只不过谁都不愿第一个开口,那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
这十足勾起了我们这些后来者闻所未闻的好奇心,难道有比我遇上的那些白色生物或者是复制人更离谱的东西?
陈教授沉默了一会儿,我看得出他还在思考,也许是组织语言,也许是根本不远提起,道:“这件事说来也没什么,只是事后回想起加上眼前我们碰到的危机才让人觉得后怕,但究竟是与不是我并不能现在就下百分百的结论。在上一次考察中,在地底的最深处,我们在德国建造的地方发现了一组一人来高的罐子,里面装着营养液一类的东西,但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泡烂了,加上情况紧迫,我们根本没办法去弄清那到底是什么。但有一处我想我们都还记得,其中一个罐子破了,里面落满了灰,但看玻璃的碎片,那罐子好像是从里面被打碎,有可能是温度或是压力出了问题发生了爆炸。”
齐教授紧接着道:“可是偏偏还有一点是我们谁都无法忘记的,就是周围散布着不少德国士兵的尸体,他们的衣服武器等都被某种极强健的力量撕碎了,而且其中一具握着刀的尸体旁边,有两节奇怪的指头,虽然已经化为白骨,可形状,那绝对不是人的,或者说不是正常的人类。”
此句话一处,犹如一个炸弹在我们心中引爆了。小猫突然腿开始发软,把着身旁的汪仔:“现,现在我们碰上的就是罐子里面的……”
话不用再说下去,说到这里,想必谁都明白,那是有某种我们未知的东西跑出来了,而且还是在五十年前左右,那个它一直活在这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