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那不大的堂屋里,村支书和王老汉一人端着一支烟斗坐在八仙桌的两旁,不断的喷云吐雾着。弄得整个屋子烟雾缭绕,连两人的面容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只有王老汉有些低沉的声音从迷蒙的轻烟中传出来。
“支书,你为什么要骗那些人啊?”
其实这句话王老汉已经憋了有一会了,从刚才村支书开始讲关于白塔的事情,王老汉就已经意识到了,但纵使无比不解,他还是没有当众戳穿村支书的谎言。
因为他相信村支书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可王老汉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之心。
而村支书却好像早就料到王老汉会有此一问一般,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因为其中的一个人。”
“哦?”
“就是他们中间的那个高队长,你或许看不出来他身上的特别之处。从上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他有些奇怪。刚才在他进门的时候,我给他相了一下面,可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
听到这里,王老汉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陡然坐直了身子,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是的,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在大惊之下,我甚至不惜用了筮卜之术,可让我更加震惊的却是,在那个高队长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命轮的存在!”
王老汉听到村支书的话,仿若瞬间凝固成了一个雕塑,嘴巴圆张着,连手中的烟枪都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骗他了吧。他的体内没有命轮,说明他是一个没有年龄的人,换句话说,他似乎是永生不死的人!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世间为何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我心里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到这里,堂屋里的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沉默了下去,各自拧着眉心,似乎各有心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村支书抽完了烟枪里的旱烟,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只是方才仓促之下编制出来的谎言,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无比拙劣,只怕是难以在那个高队长面前蒙混过关的。”说道这里,村支书闭目停顿了片刻,“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恐怕也要早作打算了,古羌的血脉本就无比稀薄了,可却万万不能断绝在我们的手中啊。只是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片生存了几百年的土地啊!”
听着村支书竟然也说出了这般消极的话语,王老汉也忧心忡忡了起来。
“那……”
可就在王老汉刚刚开口的时候,村支书就赶忙打断了他的话语。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只不过要早做打算了。”
村支书一语说完,就背着手缓步朝屋外走去,只是此时他的身形落在王老汉的眼中却是愈显佝偻了。
他站在屋檐下,远远的望着秃山上那座巍峨屹立的白塔,虔诚的闭上双眼,口中响起了意味难明的生涩语言。
夕阳西沉,又是一夜即将到来,天边昏黄的浮云匍匐在洁白的高塔之下,就好像虔诚而忠实的臣民。
而此时,背对着夕阳而驰的正是高以翔四人所在的轿车,那群山在黑暗的笼罩下变得仿若一只匍匐的猛兽,伺机而动的张着巨口,随时都想要吞噬掉那一辆小小的车辆。
“项一方,你是学犯罪学的,不是能从人的行为上来分析出背后的动机么,你也来分析分析那个村支书是出于什么目的欺骗我们的呢?”
从踏上归途开始,高以翔就闭目沉思着一言不发,无比沉寂的气氛让人都变得压抑了起来。还是林菲首先受不了这种憋闷的感觉,首先出言打破了此间的尴尬。
“啊?”项一方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骤然被林菲叫到名字,他也是骤然惊醒了过来,“你刚才说什么?哦哦,我想起来了!只不过就凭那老村支书的一段话,就让我来分析背后的动机,是不是有点牵强啊。连一点其余的行动和言语的佐证都没有,这其实可能有很多原因的。”
“哼,比如呢!”
林菲就好像一直倔强的雌豹一般,双手掐腰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比如……比如那村支书想隐瞒些什么,比如那真实的传说涉及到他们村子的一些隐秘,甚至又比如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们,所以不想告诉我们真相。其实可能性有很多的。”
项一方被逼无奈之下说出的一番话,却仿佛瞬间就将高以翔陷入怪圈的思路给点活了。他猛然睁开眼睛。
“你再说一遍刚刚的话!”
项一方也被高以翔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他有些茫然的重复了一遍之前说的话,却发现高以翔根本没有理自己,只是一直自言自语着,项一方也识趣的沉默了下来。
而那一瞬间,却有无数的思绪一齐涌上了他的心头。
项一方说的没错,那个村支书确实是想隐瞒什么,只不过可能与那个传说无关,而极可能是涉及到了他们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