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人的心底,总有着那样一个地方。
不时的会去回忆,甚至在心里描绘出那里的一草一木。
可却永不想再去,
因为他会怕物是人非,心中的美好会在瞬间崩塌。
听着林菲柔和的声音,威尔逊闭上了若有所思的双眸,放松身体缓缓的靠在了豪车舒适的椅背之上,纤薄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隐约含着深意。
一直默默坐在前方听着身后两人交谈的项一方,也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无意间瞥到了威尔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心下一沉。
冥冥之中,项一方突然感觉这次的外事活动似乎并不会像他想象中那般顺利。
那种隐约的不详预感如一抹阴云般缓缓从天幕之下压在了项一方的心头。
此时他忽然无比的想念一个人,目光投向了浮华的远方。
而此时项一方想念的人,却独自在郊外无人的宽阔公路上疾驰。
休假的高以翔终于脱下了警服,也没有开着警车出门,他难得悠闲的驾着车,在暖暖阳光的照耀下,和煦微风的吹拂中,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躲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眸欣赏着路边那些在城市之中看不到的美好风光,感受着大自然蓬勃旺盛的活力,高以翔长久压抑的心灵也微微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真是难得的悠闲时光啊,只是不知道在盛夏的季节里,老王头家的羊怎么样了,想必也应该剪完毛了,村前的那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恐怕也已经快要开败了吧?”
高以翔在微风的轻抚下,将手臂架在完全落下的车窗上,自言自语的说着话,眉宇间满是轻松愉悦的神情。
此时此刻,他将心中的疑惑和猜忌全部隐埋在了心底最深处,全然就像一个只为故地重游,探望老友的旧人一般。
即便如此,高以翔依然不会是旧人,再次故地重游自然也不是为了叙旧,在这样的心态下,故地可堪重游么?
随着高以翔驾车一路疾行,太阳也在头顶朝西缓缓偏离起来,斜斜照射下来的阳光,将汽车的影缓缓拉长。高以翔默默的看着道路两旁越来越荒凉的景色,越来越弯曲的山路,他的心情也缓缓沉寂了下来。
就好像远游多年的浪子在回家的途中,那种近乡情更怯的愁苦一般,高以翔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
不知为何,山间的风越来越小,高以翔的波澜不惊的心湖中也泛起了一抹不安。
坐在副驾驶上的项一方在林菲送威尔逊进酒店大厅的时候就点起了一支烟,可如今第二根都已经快要抽完了,林菲却依旧没有出现,这让紧紧盯着大门的项一方越来越焦躁起来。
无数次想要下车冲进去的想法,都被他狠狠压抑在了心底。
毕竟威尔逊不是犯人,项一方不可能想对待犯罪嫌疑人一般对他严防死守,而且林菲也不是弱弱的女流之辈,有些混乱的思绪在项一方的脑海中纠缠,最终他还是重重的在座椅上捶了一拳,更凶狠的抽起烟来。
当项一方将第三支烟抽完的时候,林菲终于从酒店大门中走了出来,当她进入项一方视线的刹那,他就将手中的烟往窗外狠狠一甩,拉开车门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那小子没不老实吧?”
看着项一方满脸焦急的神情,林菲微微一怔然后笑了起来。
“老项你想什么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说着,林菲的美眸飞快的一瞟,“不过说起来,那个威尔逊刚才表现的确实有些奇怪,他似乎不是对电视广播大楼感兴趣,反而只是对电台有着浓浓的兴趣。刚才他还一直缠着我问关于电台的事情,事无巨细,我都有些厌倦了,他还紧追不放。”
项一方听着林飞的描述,眉头也缓缓的皱了起来,有些不解。
按理说,一个生活在外国上流社会环境中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基本是接触不到电台这种东西的。但是从他对电台深深的执念来看,在他的成长之中,电台应该对他有很深刻的意义。
联想起之前自己对威尔逊的猜测,他心底的疑虑也更加深重起来。
一个在中国长大的纯正欧洲人,在童年时期遭受过苦难,而且对电台有着十分深刻的感情。
项一方实在想象不出这些细碎的片段,拼凑出来的究竟是怎样的人生。
想到这里,项一方不仅抬眸看了看威尔逊居住在顶楼的总统套房,眉头微皱,心中疑虑顿生。
一旁的林菲看着老项这般反常的行为,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疑虑,不由得对威尔逊也产生了浓浓的好奇之心。
抬眸望去,头顶明媚的阳光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熹微,缓缓倾斜的光亮,把到处林立的高楼下都拖拽出长长的影,那光影层层交叠之间,竟显现出一抹诡谲的氛围。
天快要黑了。
林菲猛然回神,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
“好了,老项别在这儿瞎想了,再过几个小时市领导为威尔逊筹备的晚宴就要开始了,高队长不在,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无比关键的场合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