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川做梦也没想到杨柳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瞠目结舌。√
杨柳看到他这么盯着自己看,心下了然,极不自然的撇撇嘴,嗔怪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对了,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吃了~吃了!”乔海川一口气连回答了三遍,这还是杨柳第一次关心他。
孩子睡了,杨柳算是空闲一会,看着屋子里哪哪都不得劲,鼻腔里充斥着酸臭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是吃屎!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乔家,简直不要太贴切。
屋里唯一的一件像样的家具就是衣柜,里面还是空的。身下的床都不算是个床,两条板凳登着一块木板,稍微一动就直晃悠。墙上呼的泥土干裂起皮,一碰就往下掉土渣。
目前乔家就这么个境地,但是穷归穷,还是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她找来找去,只找到一根掉了一半鸡毛的掸子开始打扫。
先把孩子跟被子都抱到乔李氏床上,然后找来一根竹竿扫去屋顶的蜘蛛网,墙上干裂的墙皮也扫一层下来。墙角有个断了一条腿的桌子,她搬起来一看缺的不多,从外面找来两块木板垫着,刚好还可以用。
最后把床板桌子上的落灰扫去,再铺上棉被也就齐活了。打开衣柜看了看,里面竟然还有块布,好像还是成亲的时候乔李氏给她的,铺到床上刚好当个床单,总算比露出斑斑血迹好看多了。
地上还有她昨晚流出来的一滩血迹,渗在土里已经干涸,从外面找来一个铲子刮去血迹,总算是收拾利索了。
把小东西抱回来盖上被子,感觉到身下的月事带已经湿透了,好在外面的一个也干了。不过就两个也还是不够,碰上阴天下雨就只能任血流成河了,要想办法再做一个才行。
可是唯一的一块布也让她铺在床上了,实在没办法,杨柳把目光盯向门帘,虽然破旧了点,总比没得用糊一身血强!
找来剪刀跟针线篓,直接剪下来一绺布。原主别的不行,在娘家锻炼的针线活计还是可以的,不一会功夫,月事带就做好了。
她刚换下脏衣服乔海川就回来拿东西,二话不说,把杨柳换下来的月事带连带孩子的尿戒子,统统洗好了再出的门。
杨柳看着乔海川忙活的身影心想,乔家日子虽然艰苦了点,好在乔海川这个男人还不错,即体贴又能干。只要好好过,相信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大娥!你是不是让大川给你洗月事带了!”乔李氏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乔海川在洗脏东西,冲进来大呼小叫打断杨柳的美好幻想,“我告诉你,你那脏东西要洗自己去洗,我儿子堂堂男子汉,给你洗月事带,说出去都丢人!”
杨柳就不明白了,“我正坐着月子呢,不能碰凉水,他帮我洗月事带怎么了?我又没让你洗。”本来她还想着好好跟乔李氏相处,找机会缓解一下婆媳关系,现在看来还是先缓缓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啦!”乔李氏冷嘲热讽,“我当初生了他们兄妹俩的时候,那是大冬天我都自己洗,现在可是六月天,这都受不了了!”
杨柳识趣闭嘴,在心里默念,“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不跟这乡下老太婆一般见识。我是大美女,我要保持仙气···”
乔李氏见她不吭声,以为她乖乖听话,也就不再念叨。丢下一句,“中午你来做饭!”就出去了。
“我~”杨柳懵了,这古代人坐月子都这么奔放了吗?脏衣服要自己洗,一家人的饭还要她来做?她没听错吧!
本来这六月天气就炎热,她越想越气,气出一身的汗。再加上刚刚打扫房间,弄了一身灰,这会浑身难受的要命!
没一会乔海川进屋来,杨柳把婆婆要她做饭洗衣服的事跟他一说,“我这才刚生了孩子,月子坐不好是要留毛病的!”她不打算偷懒耍滑,可也要出了月子才行。
“我知道,大娥,你别跟娘一般见识。”乔海川柔声安抚着,“你不用管,洗衣服做饭的事我来做,她说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好了。这几天稻田地里的草要拔,大珍每天也很辛苦。”
杨柳才想到农民是要种地的,恍然道,“难怪我今天一天都没听见大珍说话,原来是去地里干活去了?”
现在是六月天,最炎热的时候,这会又是正当午,外面可想而知有多热。她在屋里一动不动还一身一身的汗出着,大珍真是辛苦啦~
午饭是乔海川回来做的,记着早上杨柳嫂子过来闹事的仇,乔李氏一整天都没给杨柳好脸,吃饭的时候指桑骂槐,就差一碗饭泼杨柳脸上了。
若不是看在乔海川处处维护她的份上,依照杨柳素日不吃亏的脾气,肯定比乔李氏还先泼饭。
二壮家要后天才出殡,今天也没什么事,乔海川回来就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去了。
家里只有杨柳一个人,孩子醒了就喂喂,可是喂了还是哭。她正纳闷,就问道一股股酸臭气。因为自己身上还有被子都散发着怪异的味道,所以她闻了好一会才闻出是孩子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