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误会都是误会!”颜威一把将钟离拉到身后,转头不断朝钟离使眼色,“还不快道歉,快啊!”
“我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钟离揉着胳膊眉头蹙成一团,一脸的不情愿。
“嘿,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替你妈……”颜威气的肝疼,抬手就要打钟离脑门,却被陆铭拉住。
“本校学生?别人对死亡现场都是避之不及,你跑来凑什么热闹?”陆铭用刑警特有的目光盯着钟离,经验证明,凡是反常的举动都非常重要。
“他是……”颜威刚要回答就被陆铭抬手制止。
“我问他没问你,让他自己回答。”陆铭道。
钟离抬起头迎着陆铭的目光:“我是廖老师的学生,我来见他最后一面。”
陆铭心中微微惊讶,人的眼睛是非常敏感的,普通人和警察对视,不论心不心虚一般都会迅速避开,而钟离竟然敢迎视他这名老刑警的目光,说明钟离要么接受过强大的心理训练,要么性格与常人截然不同。
“你是钟离?”陆铭回想起了廖峰生前开玩笑的一句话:“如果我死了,第一个来看我的一定是钟离,你信不信?”
当时他是不信的,还取笑廖峰太天真,可是现在看来廖峰并不是在开玩笑。
“你就是廖老师口中常提到的那个陆副队长吧。”钟离点点头,目光从陆铭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陆铭捏着烟的右手,“既然戒了就别抽了,廖老师不会喜欢这种送别方式的。”
陆铭不由呆了一下,看看钟离又看看自己右手的烟,以他多年刑警的观察经验,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钟离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可以进去吗?”钟离指了指死亡现场。
“应该的,跟我来吧。”陆铭没有再做阻拦,点点头带着钟离朝死亡现场走去,颜威和虞兮紧随其后。
解剖学办公室,一名技术人员和一名非常年轻的法医正在蹲在廖峰的尸体旁忙碌,技术人员倒是挺老练,年轻法医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生疏,甚至有点手忙脚乱。
见陆铭进来,年轻法医连忙站起身,有些紧张地摘下手套道:“死者廖峰,五十岁,初步判定死亡原因冠心病猝死,死亡时间十点十分,其余检测等尸检后才能出结果。”
“那就是疾病死亡了?”陆铭问,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廖峰,突然面对这个刚分来不久的年轻法医还真有些不习惯。
年轻法医点点头刚要开口,却突然被钟离打断:“等一下,没那么简单!”
所有人同时看向钟离,只见钟离找了双一次性手套带上,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自顾自蹲在廖峰的尸体旁开始检查尸体。
“陆队,这小子谁啊?他这样不合规矩吧?”年轻法医抱怨道。
“他是老廖的学生,老廖突然走了他可能接受不了。所以让他看看也无妨,反正你不是已经初步确认疾病死亡了吗?”陆铭的语气颇有点应付的味道,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钟离。
“那行吧,他看他的,我写我的报告。”法医耸耸肩,既然陆队都没有反对,他还反对个什么劲?
然而,就在法医刚准备在死亡报告上签名的瞬间,钟离猛地站了起来,语调骤然拔高:“不对,廖老师是被人害死的!”
这一嗓子可真吓人,屋子里的活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法医登时就不干了:“你胡说什么!”
“我说廖老师是被害死的。不信我们先来假设一下,如果你们心脏病突发,第一反应是什么?”钟离的语气异常肯定,目光扫过房间中所有人,最后落在法医脸上。
“第一反应……”不知为何,和钟离的目光相触,法医感觉自己的思维速度立刻就慢了下来,就如同市区上下班的街道,怎一个堵字了得。
“找药!”悦耳的女声响起,竟是虞兮第一个反应过来,紧接着其余人也相继恍然大悟,所有患有心脏病的病人,发病的第一件事的确是找药,因为稍微慢几秒钟都可能要命。
“没错,第一反应是找药。廖老师有个习惯,他喜欢将急救药放在白大褂的右边口袋里,这样掏的时候方便。可是现在廖老师白大褂的口袋里却空空如也,你们觉得正常吗?他会让急救药离开他习惯的位置吗?”钟离说着掏了掏廖峰白大褂的双侧口袋,里面的确空空如也。
“这并不足以证明他是被害死的,也许他将急救药忘在了另一件白大褂口袋里也说不定。”法医道。
“当然不止这一点,桌上的教案本位置很正,最后一个字没有出现抖动,钢笔是盖上的,而杯子却摔碎了,地上只有少量水迹,通过杯子碎片和水迹的方向,以及廖老师倒下的位置和方向可以推理出,他当时正拿着杯子走向饮水机,而恰恰就在他走向饮水机的过程中,被人一击打晕。”
“打晕?”这个词大大出乎了众人的预料,难道不是发病致死吗?怎么又是被打晕的呢?
“看这里。”钟离压下廖峰的右耳,拨开右耳后的头发,立刻露出了一块小小的瘀伤,“右耳乳突骨折,明显是重击所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