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已经尽了全力,却还是甩不掉阿莫尔,反而阿莫尔愈发适应,一点点正在往上爬,他心中很是焦急,却深知如果皮卡的摆动幅度再大一些,就会彻底脱离他的掌控翻车。&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翻车?
这个词让钟离脑海中灵光霍闪,下意识想到了傅红缨劫持虞兮那次,虞兮就是通过翻车的方式干掉了傅红缨。
那么,现在可不可以也用同样的方式干掉阿莫尔呢?即便干不掉,甩掉也是好的。
刹那间,钟离真的差点控制不住冲动,可理智很快得出结论,这次和虞兮那次的情况不同,上次傅红缨的车是好车,安全性比较好,至少安全气囊肯定能工作,而这辆皮卡已经比较旧了,鬼知道安全气囊还能不能用,如果安全气囊无法正常弹出,他受重伤的概率将超过七成,死亡的概率高达三成。
赌?还是不堵?
赌可能会受伤或者死亡,不赌对方肯定能爬上来,届时再想赌也来不及了。
钟离心中激烈挣扎,却没注意到前方有个拳头大小的尖锐石块,高速旋转的车轮正好从石块上碾了过去。
碰的一声巨响,是车胎的爆炸声,接着皮卡车猛地倾斜,并且跳了一下。
这下可是超过了钟离的控制能力,再加上发生的太过突然,钟离根本反应不过来,猛打方向盘却反而让皮卡更加不稳,最终如一头发狂的公牛,猛地冲出了路边,轰隆隆翻滚着,卷起大量尘土,撞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钟离只觉得天旋地转,情急之下只能死死抱着方向盘不敢撒手,接着突然额头剧痛,似乎撞到了什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意识重新从黑暗的无底深渊浮上来,钟离率先感觉到的是剧烈的疼痛,脑袋里就跟针扎似的,随即才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我没死!
疼,没死,那就是赌赢了,虽然是意外帮他做出了选择,但赌赢了就是赌赢了!
徐徐睁开眼睛,右眼视野有些模糊,而且发红,应该是从额头流下来的血,左眼视野则是黑的,倒不是真的看不见东西,而是根本睁不开,一阵阵胀痛告诉钟离,左眼肯定肿的跟核桃似的。@!
用力眨了几下右眼,钟离想抬起右手擦拭,肋下猛地传来一阵锐痛,疼的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肋骨断了,凭借医学解剖的经验,钟离立刻判断出锐痛的来源,并且判断出至少断了两根,好在应该没有伤到肺脏,否则可就麻烦大了。
放弃抬起右手的打算,钟离抬起左手擦了擦右眼,视野终于完全清晰,可是他却愣住了,因为他这才发现自己不在驾驶座里,前面没有预想中的碎玻璃,自己也没有被卡住,更没有倒过来,而是平躺着。
平躺着?怎么会平躺着呢?别说出了事故,就算没出事故,皮卡的驾驶座也不可能然他平躺。
豁然一惊,钟离赶紧转头打量周围,原来自己果然不在皮卡的驾驶座里,而是躺在担架上,周围看起来则像是类似救护车的后车厢里。*&)
“有人救了我?”钟离感觉车子并没有行驶,尽力抬起头,赫然发现担架尽头,靠近车厢门的位置站着一个男子,虽然这位男子背对着他,但看到这个背影的瞬间,他还是蓦然间如遭雷击全身僵住。
孩提时代,这背影于他如山,是他最大的依靠。
少年时代,这背影于他如星,可望而不可及。
青年时代,这背影于他如风,他已经不再需要那份宽厚的依靠,剩下的只有记忆和一份执念。
此时此刻,这背影真真正正出现在了眼前,不再是照片中的轮廓,而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我一定是撞了脑子出现了幻觉。”钟离下意识这样想,赶紧闭上眼睛晃了晃头深吸口气,足足过了十几秒才重新睁开,本以为背影会消失,一切都会恢复正常,谁料背影居然还在,男人还是站在那里,背对着他。
不是幻觉!
刹那间,钟离心跳骤然加速,心中涌起强烈的思念,同时也翻起强烈的愤怒和酸楚。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肯出现?为什么这些年半点音讯都没有?难道就真的不在乎他们母子吗?难道就如此无情吗?究竟是什么竟然能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变化?
便在这时,男子似乎听到了背后的声音,徐徐转过了身,露出了写满沧桑的面孔,以及深邃如渊的双眼。
是他!
看到男子的面容,钟离顿时红了眼睛,终于最终确认,此人就是他失踪了十二年的亲生父亲:钟子期!
下意识一声爸就要喊出口,到了嗓子哑却又无论如何说不出来,因为这个词已经太陌生太陌生了,陌生到几乎已经忘了该怎么说。
最终,还是钟子期率先开口,用有些怅然却还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