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是在众人回国后的第三天举行的。&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天空阴霾,阴雨绵绵,如泣如诉,冰冰凉凉的雨丝洒落在墓碑上,划过那黑白照片中定格的容颜。
钟子期,生于1970年9月30日,卒于2017年10月15日,享年47岁。
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除了昔年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就只剩下刑侦队众人,显得颇有些冷清。
不过,想必墓中的人也不会在意这些吧。
众人穿着深色的服装,打着伞,静静地站在墓碑前,多数时候都沉默着,偶有人开口诉说过去的记忆,感慨世事无常,愿逝者安息。
“钟哥,你放心去吧,你有个好儿子,我会替你关照他的。”郑怀青心中暗暗想着,收起伞,迎着绵绵阴雨朝远处走去。
“爸,你看,这是你孙子,我如今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更不会让他成为我,我会好好将他养育成人,一直引领他,直到他真正长大,能够自己振翼飞翔的那一天!”
钟离抱着小莫离,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这个男人曾经一度定格在他的记忆中,现在则永远定格在了照片中。
然而,无论这个男人在与不在,他留下的记忆都不会被抹灭,那些幸福的时刻,将永远永远铭刻在钟离的回忆中,熠熠闪光,永不褪色。
小莫离很爱笑,却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中淡淡的悲伤,趴在钟离胸前,时而转头看看墓碑,时而抬头看看钟离,不哭也不笑。
虞兮同样凝视着照片中的男人,虽然对这个男人很陌生,仅仅在英国见过一次面,但她真的能够理解他承受的痛苦和折磨,那种有家不能回,有儿不能见的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这是一个有着铁一般意志,同时又有着水一样心灵的男人,他用钢铁意志扛起一切,用温柔心灵默默关注着自己的孩子,独自在黑暗中舔舐伤口。
“钟叔叔,你的遗憾我会替你完成的,你可以安心的了。”虞兮在心中说着。
时间流逝,阴雨依旧。
当人们大多散去,只剩下钟离虞兮等几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押运车,在森严的守卫下缓缓驶来,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几位特警押解着一个带着手铐的女人走了下来,她穿着囚服,长发已经剪断,素洁的面容依旧美丽,却显得有些憔悴,眉宇间含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再也没有了当初光彩照人的样子。
安琪儿!
孔玉德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带着特警和安琪儿穿过碑林,走到钟子期的墓碑前,走到钟离和虞兮的面前。
安琪儿一直低着头,带着手铐的双手紧紧攥着,直到来到墓碑前,才终于微微抬起头。
黑白照片中的男人在对着她微笑,一如十二年前,可是此时此刻,这笑容却让她感觉刺痛,感觉无法面对。
十二年前,隔断他和她的是光明和黑暗,十二年后,隔断他和她的是生与死。
这就是属于他和她的命运吗?
“这也许是你最后外出的机会,好好珍惜吧。”孔玉德说完打了个手势,让几位紧紧跟随的特警向后退。
特警似乎有些犹豫,毕竟安琪儿是个极端危险且重要的人物,但最后还是听从命令后退拉开距离,给安琪儿留出一片空间。
“谢谢你们给我这次机会,谢谢。”安琪儿转身对孔玉德鞠了一躬,然后重新面向墓碑,用充满怀念、愧疚、眷恋、痛苦的眼神凝视着他那熟悉的笑容。
钟离和虞兮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安琪儿,谁都没有立刻开口,直到一阵凉风吹过,让安琪儿打了个哆嗦,钟离才解下外套罩在了安琪儿的肩上,轻轻喊了一声:“妈。”
刹那间,安琪儿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捂着脸泣不成声。
她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黑暗契约的一员,为什么会成为黑幻蝶,为什么会将黑暗契约的纲领当成自己的使命,乃至将丈夫和孩子都抛到了一边。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钟子期就不会离开她,就不会死,她会和丈夫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直到老去。
可惜,世上难买后悔药,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钟子期更无法复活过来。
所以,她真的好害怕,是她导致了家庭的破碎,是她导致钟离失去了父亲,是她导致钟离经历了种种危险和痛苦,钟离还会认她这个母亲吗?会不会对她仇恨入骨永不见她呢?
这份恐惧自从钟子期在血泊中倒下,就一直折磨着她,并且越来越强烈,让她连做梦都是噩梦连连,一次次在大汗中惊醒。
然而,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