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暴雨夹带着冷风,浩瀚无垠的苍穹下都被淹没在稠密的雨帘中。
尽管天气糟糕,可侍卫宫女们顶着雨幕完成属于她们的工作,倒映在往来侍从们的瞳孔的是令事那张冷若冰霜的俏脸,即便是宫中侍卫们看到也大多是装作没看见,省得给自己惹出杀身之祸。
静听着水滴叩击树梢沙沙声响,整片天幕尽是朦胧。
清秀的绿衣内侍撑着伞快步在漫长的回廊,踩过水洼溅起地泥水浸湿了精致的鞋袜,脚踝湿润的感觉很不舒服,可她依旧不管不顾地朝着某个方向赶去。
出事了……
意料之外的变数!
令事板着脸,露出不苟言笑的模样来掩饰此时此刻内心的慌乱,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就来不及了。
那坨可恶的少年危险性远超出想象。
作为一名责任心极强的近臣内侍,她有责任守护王上贞……真正在意的东西。
有些不净,不洁的玩意儿要处理掉。
终于,走到了秦剑阁的门口,门扉紧闭。
女子扬起手,伫立了许久。
神情几次变换,从犹豫到不甘,最终凝聚成眸中一抹坚定。
看了看脚下素色布鞋已然沾满泥污渍,令事思索片刻,轻轻弯下腰手指勾进布鞋的空隙,轻柔脱下,工整地摆放在门扉处,被雨水打湿的单薄白袜隐约透出包裹着的肉色。
她微微松了口气,所幸的是袜子并未被沾染上污秽,不然这样去见王上实在过于失礼。
深吸一口气,幽幽吐出。
脸颊上重新浮现出古井无波的淡然,媚长的眸子低垂着,将阴鸷掩藏在眼底最深处。
轻柔推开门。
然而,当她思考要以什么样的正当理由除去变数的那一刹那,风轻云淡的伪装碎成一地残渣。
“嘎吱……”
空气中只剩下令事咬牙切齿的声响。
燕策整个人如脱了水似的软在秦王怀里,下意识地碰到什么抓什么,一只狗爪子正放在秦王殿下高耸胸-部,体验着柔软的触感。
少年后脑勺轻轻枕在女人软乎乎的腹部,然而快要痛到昏厥的燕策已经完全没心情体验那份旖旎的福利。
不,应该说现在已经因秦王暴力地疏通手法而陷入了昏迷。
“疼……”
燕策无意识地低喃着,随后便静静地躺在女人怀里安睡。
两人的发丝彼此交织着,秦王殿下轻轻伸展双臂环抱住这名少年,后背依靠在墙壁边缘,眯缝着双瞳,修长的睫毛微眨,绝美的容颜添上几丝睡意,任由少年施为而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她潜意识里显然并没有将这类行为归类为足以令她惊醒的冒犯列表中。
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凹凸有致的成熟身体很温暖,少年不自觉地往紧贴着的柔软部位蹭了两下,轻嗅着女人身上那股好闻的气味,两人在昏暗无光的阁楼中亲密地依偎着。
本应是唯美动人的画卷,可为什么如此扎眼。
现在真的……出事了……
手中攥住的伞跌落在地。
在秦剑阁门前,令事的手指剧烈颤抖几次,好不容易归于平静,最终握住门艰难地维持身体的平衡。
她该准备点什么来着。
红烛,红布,玄衣礼服,张灯结彩宣告天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再告诉扶苏公子,王上有了王夫,还和公子差不多的年纪,一家三口,美满温馨,真好……个鬼啊!!!
不,不存在的。
在这一刹那,天幕间雷霆呈蛛网般炸裂,苍白雷光映在令事柔媚的侧颜,伴着屋内昏暗不明的光线,凸显出几分阴森恐怖。
门扉大开透过雨天冰冷的空气带来丝丝凉意,嬴政睁开迷蒙的双眸,熟悉而又模糊的人影轮廓看不真切,揉了揉眼角,视线开始变得清晰。
“怎么了?”
她看到令事复杂到难以描述的眼神,初醒时还有茫然恍惚,随即低头看到少年手掌落在的位置,立刻清醒了大半。
“这——”
嬴政紧咬了下嘴唇,皱着眉头轻柔把少年哪怕睡着都不老实的爪子打掉,这幅模样被侍奉的近臣看到算得上是她执政以来少数难堪的时刻了。
嬴政表情恢复安静的模样,没有怒色与羞赧,也许是她本来也不觉得这件事值得她再露出什么表情,用力拨开伏在她身上的少年打算起身,却不想身下一沉。
出乎意料的,睡梦中正在吃饺子的燕策不知不觉地又环上她的腰间,紧致的胡服被撩起一角。
好香的饺子……
这次是蔷薇馅的啊。
软软的,好吃又好玩。
那只爪子则是摸上了白皙的小腹,抱得很紧,看得令事眼神中忍不住渗出一丝杀意。
嬴政稍一用力便挣脱了少年的束缚,而燕策躺在墙角蜷着身子,迷糊地睁开眼睛没多久上下眼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