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夜幕逐渐覆盖了天空的全部,皎洁圆月洒下清澈银辉,在咸阳宫内的人工湖上折射出淡素的月影,伴着不时卷过的长风映出粼粼波光。
而秦王内舍如同殿外一般平静,唯剩铜漏一点一滴的落声宣示着时间的流逝。
书案上又是小山堆般的繁琐政务,跪坐在书案前的嬴政眸子深沉到了不可言明的地步,静静俯瞰展开的一卷卷竹简。
嬴政很忙,很多事情需要她亲自过目,批阅,偶尔可能会有休假,但并不代表她能一直悠闲下去。
教育与专门考核……
她提笔铁钩银划将这几个字工整地书在一片竹简上,她看得出这份概念多么胆大,但若付出行动,难,可若能成功,收益却极为可观,甚至可以称为影响后世千秋万代也不为过。
但如何推行,成本几何,收效又要何时才能见到,这些都需要经过无数次考量。
嬴政已经预见未来,天下间贵族的人才垄断将彻底沦为永恒过去,万千寒门除去了疆场拼杀获得战功外又多了一条晋升的路。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
……
而燕策像模像样地握住毛笔,鬼画符似的在书简上歪歪扭扭地誊写着那完全看不懂的篆字。
然后书写下最后一笔,这玩意儿颇有几分张旭的狂草真意,不,这次应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啊!
描描画画每个字的墨迹粗浅不一,可以说每个字的字迹都不尽相同,能气死王羲之,不让颜真卿。
好不容易毁完一份竹简,他偷偷抬眼看了下不远处的黑发女人,白皙的手指捏住笔杆正中位置,耐心思索带着时间跨度千百年的理念。
暴雨倾覆后的夜开始逐渐有了夏的味道,稍显封闭的内舍弥漫着闷热的空气。
嬴政淡然地将华服下摆向上挽起约十公分的程度,膝盖下微微并紧的雪白小腿暴露在空气中,臀部小幅度挪动着放松下被压住的脚踝,顺着视线往下,纯白色的宽松短袜裹着纤细的双足勾勒出完美曲线,显得无比诱人。
然后,她平静地将注意力再度放到剩下的政务上,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上扬,弯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哪怕隔着玄色华服也完全无法阻拦少年脑补出来的绝佳身材,高耸饱满的胸/部触感绝对是温软到难以言喻。
燕策心头莫名其妙地涌起一种失礼的念头,他可以肯定再与这个女人同居些日子,某项重要生理功能要出现不可恢复的破损。
树欲静而风不止。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没有自觉性,更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寡人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淡淡的女性声线在他耳畔响起,清冽中带着些许疑问。
但这不大的声音立即将愣神的燕策从朦胧的幻梦中拽了出来,各种各样不同姿势的旖旎念头也随之消弭如烟。
他摇了摇头,“没有。”
她头也不抬,轻声问道:“那为何要盯着看?”
房间除了书简,就剩下你一个人。
讲道理,除了你还有其他可看的吗?
燕策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蠢。
嬴政抬眸对视一眼,又将视线垂落至书简上,抿了抿唇,淡淡问道:“你以前有过喜欢的女孩吗?”
他有些迷惑,不知道这位美到动人心魄的女人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但也并未多想,
他理解喜欢这个词最早大概是在初中时期,男女间的朦胧好感开始随着青春期的到来生根发芽,根植在心头的纯洁幻想开始往小黄本的方向撒欢似的一去不返,上了初中男女关系和纯洁再没有半毛钱的联系。
遥远的回忆如浮光掠影般在脑海中闪过,那是对青春的怀念以及掐死身处那段时间点的自己的冲动。
当年前桌的女孩很可爱,每当他没有橡皮,会害羞地把她的橡皮掰下来一半怯生生地递给他,好感度瞬间UP。
那时的少年血气方刚,不可避免地希望将彼此纯洁的革命友谊升华到负距离,直到快铸成大错前他才不经意间发现前桌书包里藏了他几十块橡皮……
他淡淡一笑,认真道:“有过啊。”
“……”
嬴政指间握住的笔停了一瞬,笔尖墨迹在书简上划过一丝浅浅的轨迹。
写错了……
但下一瞬便恢复如常,重新着墨,毫无异样地批阅需要完成的竹简。
“是么。”
她平静地回答完便再不说话,卷好一卷书简,再抽出未批阅的书简展开,重复着机械性的工作,面无表情。
依然沉浸在漫长回忆的少年想起了很多,但关于喜欢与情爱的回忆却只是寥寥几段,初中之后便基本告绝喜欢这类词汇,并非是他不向往该死的现充生活,而是因为穷。
连温饱都成需要纳入考量的问题,谁还会有空随时随地挥洒雄性荷尔蒙,为了解决生理需要只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