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下,花香飘零,宁静得仿佛引导着灵魂的归依。
天色愈发深沉,依稀能仰望见遥远的天河。
渭水河畔。
嬴政的眼神极度平静,并未因少年的无礼视线而恼怒,现在的她能理解男孩子会对憧憬的女性生出某种奇怪冲动,但理解归理解,不代表不会因此诞生额外的情绪。
她像是没有察觉到少年纠结的表情,勾了勾唇,自顾自说道:“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是都对男女欲望充斥着幻想,或许寡人应当注意一些。”
“注……注意……什么?”
燕策不可避免地结巴了一瞬,与政姐姐的眼神对视那一秒钟如同内心都被猜透,少年触电般将错过了女人平淡的视线。
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旖旎的幻想在被女人点破的一瞬间,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悄悄抬头望向女人的饱满胸/部,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狡辩。
“注意什么,你不清楚吗?你从出了咸阳宫开始,视线就没从寡人身上移开过。”
女人闪过一闪而逝的无奈神色,勾起手指敲了敲少年额头。
事实证明,男孩子的记忆的确是储存在海绵体里的,他首先想到了竟然不是被发现的尴尬,而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奋。
他眨眨眼装作无辜的模样,狡辩道:“我根本没看你啊。”
对啊。
死不承认。
你怎么知道我出了咸阳宫后视线一直停留在哪?我的王呦,您能不能解释下啊,难道说你其实也一直在——
嬴政微微一怔,似乎对少年突然反击感到不可思议,随即,白皙如玉的手指划过燕策脖颈,抬起他的下巴。
——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女人绝美的容颜流传过淡淡的不自然,一刹那后这份难得一见的情绪被完美掩去,留下的只有看不出喜怒的平静。
她轻描淡写道:“……毕竟总有个孩子不怀好意地盯着,寡人又怎能当做完全不知?”
此时此刻,燕策认真体验着轻柔的触感随着女人手指的运动轨迹仰起头,恰好能望见方才那完美的容貌上一闪而逝的怔然。
终于见到终极大BOSS掉血了啊。
没想到吧,政姐姐。一转攻势,如今攻守之势调转啦。
少年感动得要哭出来了。
感知到这孩子略显激动的心情,嬴政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被动的局面,记忆片段浮光掠影般闪过,她是不是太过于“纵容”少年的举止,导致这孩子居然想要调……侃至高的王。
不知道为何,她俯瞰着少年憧憬的模样,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女儿的轮廓。
少年,还没有成年,和她的女儿一样,剔除掉尊贵的身份外都只是个孩子,需要长辈一步步引导,需要家人悉心指出各种错误,等待这个能理解她的孩子,慢慢长大。
直到成为可能要依靠的支柱,恩,是女儿扶苏的,不是她的。
而她,将慢慢引导这个充斥着神秘的少年,陪他成长,她既然说过要以家人的身份接纳,便要言出必行。
毕竟,王的承诺。
但是!
现在必须要打击下燕策日渐嚣张的气焰,不好好敲打,晚上这少年没准又妄图蹭着她的胳膊睡觉,虽说她并不在意这种小问题,但现在她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不及时制止,这少年绝对会得寸进尺。
沉默了许久,她神情终于恢复到了波澜不惊,满是压迫力的瞳孔微微眯起。
嬴政抿着嘴角,果断换掉这个极有可能让少年小心思得逞的话题,道:“难得出来一次,不如寡人和你说点有意思的东西,如何?”
政姐姐根本不打算往按照他设计的套路里面钻啊,这还能怎么攻略啊!
“来来来,政姐姐给你看个大宝贝”式的淡漠语气,听上去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呀,这风雨欲来的口吻,怎么一瞬间反守为攻了呀!
燕策一脸懵逼,下意识地举手,“说……说点什么啊?”
下一刻,嬴政抵在他下巴的纤长手指轻轻摩挲几下,愈发深沉的夜幕下,女人的笑意愈发耐人寻味。
“寡人一时也不知该聊些什么。如此,不如就聊聊前段时日,你交予非先生的功课,那份完善三公九卿制度的阐述书简。”
非先生你个大叛徒,好不容易把脑子里的那点墨水重新翻出来,刚做好一个大致轮廓,本打算等完善后给某位王来个惊喜,结果这女人先给他来个惊喜。
燕策神情一变,纠结道:“还是很不成熟的想法,随便写写,随便写写。”
三公九卿制度自古有之,只是一直在处于完善阶段,而且还要为适应格局进行变动,法家大贤们自古以来便不同探索如何制定一套完善且具有稳定性的行政系统。
好刑名之学的非先生,甚至被称为法家集大成者,尽管对自身境遇心灰意冷,但同样期望着能制定出稳固长久的政治体系,而不单单阐述法家思想。
“非先生私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