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濒死的时候会想起怎样的事情呢?
林夜没有体会过,因为第一次的死亡实在是太突然了。他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他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离开了陪伴了他二十年的亲人。他原以为自己永远没有机会再回去了,却没有想到在恍惚间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那是低声的抽泣。
他睁开眼,抬起头。
盛夏的阳光永远都是那么刺眼。
耳边环绕着的是蝉鸣声。
母亲站在他的身边,一手擦着眼泪,一手拿着病历单。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母亲的手,却发现自己竟然需要抬起头看母亲,因为他只有半个母亲那个高。
“妈妈,妈妈。”他发出了稚嫩的声音,“你哭什么啊?”
母亲擦干了眼泪,勉强的对他挤出了一个笑容:“没有,医生说你很健康,我们回去吧。”
而后母亲拉着他的手,走在清静的街道里。
小小的少年是好奇与多动的,很快他就发现了街角垃圾堆里有一只雪白的流浪猫,正在翻找着食物。他便立刻松开了母亲的手,向流浪猫跑去,母亲在他身后叫着他的名字,也没能叫住他。
流浪猫听到了动静,抬头看了林夜一眼后,扭着屁股离开了。
“猫猫,猫猫。”他大声叫着,希望白猫能够停下来。
母亲追上了他,抓住了他的手,有些恼怒:“你在疯什么呢?在马路上乱跑,想被打了吗?”
“可那有只猫。”他指着垃圾堆。
“流浪猫到处都是。”母亲说道,“你想干嘛?”
“我想养它。”
“不可能。”母亲果断拒绝,拉着他离开。
“我能照顾好它的。”
“你先把你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吧。”母亲说道,“身体这么差,到时候是你照顾它啊还是它照顾你啊。”
“我会照顾它的……”小小少年还是有些固执的。
只可惜体弱多病的他根本就拧不过母亲,只能被母亲当做拖车一样拖着走。最终他只能回过头,看着站在墙上的白猫。
白猫注视着他,蓝色的眼睛像是珍珠。
……
林夜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腔里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
真是该死,又是在医院。
林夜这样想着,而后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
林夜转过头,发现闪灵正坐在自己的身边,翘着腿。黑色的长剑以及法杖被放在一旁,兜帽也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对白色的羊角,以及一双属于精灵的长耳朵。
“预料的什么?”林夜问道。
“你醒来的时间。”闪灵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这可是我的专业。”
“……我昏迷了多久。”
“其实没有多久,十个小时而已。”闪灵说道,“而且准确的说,不是昏迷,是在休息。你身上的伤在昨天晚上就被我治好了,只是精神太过疲惫罢了。”
“这样吗?那谢谢你了。”
“嗯?”
“最后是你救了我吧。”林夜说道,“我欠你一条命。”
“其实你不用道谢的。”闪灵说道,“因为我很早前就在那里了。”
“嗯?”林夜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们很早前就在那里了。”闪灵重复了一遍,“在你让那个小女孩离开前,甚至更早前,我们就一直在人群里看着你。”
林夜躺在床上呆愣了几秒后猛地坐了起来:“靠,你们就在那里看着我挨打?!”
“放心吧。”闪灵自信满满,“以我的医术,只要你不被当场打死,我都能救回来。”
“这不是重点好么。”林夜无语了,“这是为什么啊?虽然你们的确没有义务帮我,但为什么又要……”
闪灵竖起了两根手指:“两个原因。”
“嗯?”
“第一个,还记得你走之前我问你的问题吗?”
林夜思索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问我对感染者的看法?”
闪灵点头:“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应该知道罗德岛有半数以上的成员都是感染者。”
“嗯……”
“你知道感染者的最终下场吗?”闪灵凝视着林夜的眼睛,“不仅仅是精神方面的,精神方面的只是源石影响的副作用,感染者真正让人畏惧的结局,你知道吗?”
林夜沉默了一会,说道:“自爆?”
“看来你知道。”闪灵歪了歪头,“所以我就有些好奇,你明知道感染者的危险性,却还敢独自一人跑到全是感染者的地方去?”
林夜挠了挠脑袋:“真的是自爆吗?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因为我还没有见过自爆的感染者。”
“因为那是最终结局,当前还是可以控制的。”闪灵说道,“这也是切城为何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