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气的火冒三丈,从小到大,身边都是讨好巴结她的人,这还是她头一遭被旁人如此赤裸裸的鄙弃,这小厮是来找茬的吧!
可从来都是她薛雅找别人的麻烦,如今怎能容的了一个小厮到她跟前作威作福。但不知这对主仆是何底细,她不好贸然出手。
薛雅瞪着杏眼一边强压着心中的怒意一边思索着该如何探探他们的底细,只听那沈凉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和小厮间的对峙,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南平薛府?”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把薛雅吓了一个激灵,鬼心思立马从小厮身上拉了回来,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凉,这人难不成是他爹派来抓她回去的?
可看着也不像啊,哪有抓人还先自曝身份的?就不怕她跑路么?
薛雅暗暗告诫自己镇定:“南平薛府名门望族,我虽姓薛,却不是他们府上的。”
“我看着也不像,你要是他们家的小姐,那可真真丢了南平薛府的脸了。”
说这话的可不就是那该死的小厮么,薛雅气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然眼下,她还没闲工夫搭理他。
只听沈凉淡淡地哦了一声:“薛姑娘这是打哪儿来去往何处?”
薛雅戒备地看着他,这对主仆看着就不像安什么好心的:“我打东头来欲去往西头。”我看你能怎么着吧。
然而,听到这样的回答,沈凉却像是丝毫不意外,倒又是轻笑了声:“这镇的西头就是断崖,薛姑娘打算上去看风景?”
薛雅听到这话,心里一噎。可见他对此地如此熟悉,想来应该不是她老爹派来的了。暗暗松了口气,端了茶杯正要喝口茶压压惊顺便想想如何教训教训这目中无人的小厮。
只听他又说道:“姑娘,果然好兴致。”
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揶揄的味道,听的薛雅只想破口大骂,可一口茶含在喉间,上上不来,下下不去。
沈凉见她一双娇好的眼睛怒气腾腾地瞪着自己,他却丝毫不受影响,见她被茶水憋的满脸通红,他倒是不慌不忙地唆了口茶,又悠悠地开了口:“薛姑娘一人上路,也没个家眷丫鬟护着,就不怕遇到歹人?”
这一而再再而三抛来的问题让薛雅忍无可忍,难不成她天生长了一张被搭讪的脸:“公子长得容貌堂堂,怎得话语如此之多?”幸的她从小就教养好,否则就直接甩给他一句:你是话痨么!
可她顿了顿,觉得还是气不过,又恶狠狠地说道:“我一路走来,都好好的,哪来的歹人?公子如此和我套近乎,莫非你就是歹人?”
那站一旁的小厮早就磨拳霍霍了,如今见自己公子被薛雅这一通说,他可忍耐不住了,立马回嘴:“你可别不识好歹,荷包被人偷了还不自知,我家公子只不过是好心想提醒你一下。”
薛雅闻言下意识地往怀里一摸,空的!荷包果真不见了!
可她没察觉有人近她的身啊,转头再看看对桌的这公子悠哉悠哉地打着扇子,笑眯眯地看着她,薛雅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好啊,有人偷我荷包,你不早说,在这里和我胡搅蛮缠个半天,你和他们准是一伙的吧!”
她话音才落下,那小厮又还嘴了:“嘿,姑娘,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么,好人歹人傻傻分不清楚,活该被偷。”
又说她傻!这小厮居然又说她傻!是可忍孰不可忍!
“奚夜,不得无礼,还不快向薛姑娘赔礼道歉。”眼看着薛雅气得要跳脚了,沈凉却一本正经地教训起自家小厮来。
“用不着道歉,你把银子赔给我就是了。”薛雅对着沈凉盛气凌人说道,好似就是他偷了她银子似的。
奚夜瞪她:“又不是我们偷了你的银子,凭什么让我们赔?”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姑娘。
“你们看见了小偷一不提醒我,二又不抓贼,这就是你们的错,贼跑了就该你们赔。”
“公子,这姑娘蛮不讲理,我们快走吧,省得被歹人讹上。”
好啊!刚刚说她傻,现在又说她是歹人,她薛雅要是不把这个名头给坐实了就是对不住这小厮。
运气起身凌空一翻。
奚夜只感觉眼前白影一闪,接着膝盖上就传来刺痛,他‘啊’地一声单膝跪了下去。
“说我是歹人,我就歹给你看!”薛雅嘴上说着,手脚也不闲,一脚踩着奚夜脚关节,一手擒着他的后衣襟,一手抓起桌上的包子趁着他疼痛呼喊的刹那塞进嘴里给他堵了个严实,再用力一摁,就把奚夜的脑袋给摁进了那半碗米粥里。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奚夜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姑娘身上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不防备的结果就是嘴巴被包子撑得圆咕隆咚,满脸糊着米粒稀饭,汤水还顺着脸庞滴答滴答往下掉,那个模样,简直狼狈到让人不忍直视,又滑稽到让人忍俊不禁。
客栈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静的放佛只存在那汤水的滴答声,所有的客官都把目光黏在了奚夜那张滑稽又扭曲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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