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僵着脸孔,抱着包裹动作机械地了上了岸,虽然害怕得紧,可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她道:“有劳公子惦记,小女子还要赶路,就先走一步了。”
她是真的被这一排的捕快给震慑住了,七魄久久不归体,以至于她僵着步子一步一步往前移,已然忘了自己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逃跑之绝佳工具——轻功。
沈凉挑眉,眼见着薛雅愈走愈远,他突地一收折扇:“薛姑娘,你荷包掉了。”
荷包?荷包!
薛雅下意识地回转身,低头,眸子腾地睁大,再抬头,开始对着沈凉呵呵呵呵的傻笑,硬是在僵硬的脸上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来。
那家伙也朝着她笑,边打着扇子边说道:“这荷包瞧着,甚是眼熟啊!”
薛雅心想,能不眼熟么,这是她昨晚刚从他包裹里偷走的,之一:“呵呵,这好像,不是我掉的。”她说着更用力的抱紧怀里的包裹,可千万别再掉出来一个啊!
这谎话说的当他们一干人等都是眼瞎的么。
可沈凉却继续笑着,他道:“我刚刚忘了和薛姑娘说,我报案呐,一是为了寻薛姑娘,二呐……”他用嘴努了努地上的东西,那神情自是不言而喻了。
薛雅七魄还未归体,这三魂又要给吓走了,这丫的寻她是假,带着捕快来抓她才是真!难道她薛雅生平第一次作案,就要吃牢饭?
沈凉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桌旁坐下,对着直挺挺站立的薛雅道:“时辰刚刚好,一起吃?”
薛雅看了看沈凉,看了看地上的荷包,又看了看那一排捕快,心里暗暗叹口气,老实地抬着机械步子一步一步往回走,却愣是对地上的荷包视而不见,好似这荷包真的不是从她包裹里掉出来的一般。
沈凉看着薛雅听话的坐了下来,却仍紧紧地抱着包裹不撒手:“薛姑娘包裹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薛雅闻言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赶忙的把包裹往旁边一丢,那动作快的真跟丢瘟神似的。
沈凉笑笑,凑近她耳畔,轻声说道:“昨晚上我细细想来,薛姑娘丢了银两,我确实有一半责任,荷包就当给姑娘赔罪好了,姑娘不必紧张。”
薛雅有些不敢置信地瞥头看他,这家伙是那个连五百两都舍不得拿出来的沈凉?这荷包里少说也有个几万两银票,他就这么拱手送给自己?
心里正怀疑着,沈凉又开口了:“只要薛姑娘把传家玉佩还给我就成。”
“玉佩,什么传家玉佩?”
沈凉瞥了瞥她,那眼神就像在说:别不承认了,荷包你偷走就算了,我就当施舍,可你也别得寸进尺,企图霸占我传家宝!
薛雅怒了,本小姐是偷你银两了,可没偷你劳什子玉佩,敢情你丫的还想反过来讹我不成!她霍地起身,打开包裹,拿起荷包,一个个三下两下拆开,嚷嚷着:“除了银票就是银子,哪来的玉佩,你别想一盆子污水全倒我身上。”
她看着沈凉笑的满面春风,哪里像个丢了传家宝的样子,这家伙不会是在戏弄她吧?
狐疑刚刚升起,‘哐’的一声,一把大刀就横向了自己,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冷峻的声音:“人赃俱获,你就是偷了沈公子荷包的女飞贼!”
女飞贼?她是薛家大小姐,怎么就成女飞贼了!不过,看着桌面上堆成了小山一样的银票银锭子,薛雅嘴角又开始抽搐了!
再看沈凉,摇着扇子直叹气,眼光却贼精,似是在说:哎呀,你怎么如此冲动?我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你这一嚷嚷,捕快不干事都不成了。
薛雅咬牙切齿,真想把这一桌子的菜噼里啪啦全甩他脸上方才能解心头之恨,这丫的算计她,不就偷他几个荷包么,带一队的捕快来抓她也就算了,戏弄她还想装好人!
薛雅这厢还在愤怒地瞪着沈凉,旁边有个捕快开始勤劳地数起了银子,越数越兴奋,越数越激动,薛雅瘪了瘪嘴,没见过银子啊?还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这捕快兴奋啥了,眼见着他一数完,抬头看向自己,就像看银子般:“特大盗窃案,可以收监五年以上!”转头又对着握刀的说,“钱捕头,发了,可以拿很多赏钱!”
嗬,薛雅又怒了,话说,捕快兄弟,在她这个当事人的面前,能不能稍微掩饰下声音里赤裸裸的兴奋?
“薛姑娘,传家玉佩呢。”沈凉在一旁好死不死地又补充了一声。
“快把玉佩交出来,否则,罪加一等。”那钱捕头握刀又向薛雅递了一分。
吓得薛雅当下就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看笑的满面春风般的沈凉,再看看横眉怒目的钱捕头,脑海里咣当一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好啊,青天白日的,一群大老爷们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她犯傻才会站在这里继续任人鱼肉,反正银两全在这里了,一个子儿都不少他,她要是再不跑才真的傻了。
飞身就欲逃跑。
只是,脚还没有离地,胳膊却被人一把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