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对奚夜的愤愤不平不予理会,朝店小二吩咐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端吃的来啊。”转过头来见奚夜还恶狠狠瞪着她,她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得瑟地朝他做鬼脸,毫无惧色地回复一句,“爱付不付,反正我没银子。”
“你敢再理直气壮点吗?”
薛雅扭扭头,有什么不敢的:“不付也没关系啊,你们走你们的,留我在这里当小二抵账好了。”这样,倒还省的她再花心思想办法去摆脱沈凉的控制了。
奚夜目瞪口呆,差点给这姑娘跪了,店小二是想当就能当的?他转头看了看他们家公子,见他一副置之度外丝毫不受影响的吃着喝着,更是来气,怎地他这个要往外掏冤枉银子的当事人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呢?
眼见着店小二来来回回端了各种盘子上来,都快铺满一桌了,那薛雅埋头吃的欢,奚夜的火气也是腾腾腾地冒的高:“公子,你看她这副,这副样子……”其实,他想说这人简直就跟个强盗土匪似的,但到底顾及她是个姑娘,给她留了点口德。
沈凉放下手里的筷子,淡淡地瞥了眼薛雅那副胡吃海塞的模样,这样的性子,这样的脾气,简直就是:“女痞子。”
奚夜先是一怔,随即觉得他家公子这说法简直太形象了,对,她丫的就跟个痞子无异。
哪知薛雅听了丝毫不以为意,嘴里大快朵颐着的同时挑衅地说道:“痞子怎么了,就算是痞子,我也是个雅痞。”
这嚣张跋扈的模样把奚夜给气的不轻,他长这么大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说她是痞子都轻了,他站起了身:“公子,我吃饱了,我去后院喂马。”说完,他怒气腾腾地向后院走去,这痞子太猖狂了,眼不见为净。
气走了奚夜,薛雅吃的更欢乐了。
门口突然来了一队捕快,她抬头一看,哟,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想起这钱捕头认银子不认人的嘴脸,心里头的火气就冒了出来。
可气归气,她这个善良老百姓也斗不过官兵啊,只好飞几个白眼给他,嘴里嘟嘟囔囔地低头继续喝着她的羹汤。
“把这个女飞贼押回去审问。”
听到女飞贼三个字,薛雅下意识地就抬了头,看到钱捕头拿刀指着的所谓女飞贼竟然是她自己,噗,一口羹汤悉数喷了出来。
“凭什么抓我?”她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吃饭又招谁惹谁了?
钱捕头凶恶地说道:“昨晚画展被窃了一副洛神赋图。”
所以呢?薛雅大嚷:“这关我什么事啊?”
“你作为一个女飞贼,有重大嫌疑,自然是要押回去审问的。”
薛雅愣住,是她出门前忘了焚香祷告占卜问卦么,以至于碰到的全是阴险狡诈锱铢必较唯利是图的小人:你确定不是公报私仇编出个什么鸟图来陷害她?你能不能先告诉她审问的时候会不会大刑伺候?要是窃图人找不到,是不是又要把罪名赖在她头上?
“押回去!”
“等等!”薛雅赶紧回神起身,这衙门像个阴魂不散的小鬼似的缠着她,可她实在不敢去啊,情急之下指着沈凉说,“我昨晚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为我作证,我连脚步都未曾踏出客栈半步,那画怎么可能是我偷的呢。”
“孤男寡女,怎能一整晚都待在一起,你别想诳我。”
“怎么就诳你了,昨晚……”薛雅小脑瓜子使劲地转啊转,得编个什么谎言出来应对呢?突然,灵光一闪,她道,“昨晚天气炎热,沈公子睡不着,我给他打了一晚上的扇子,不信,你问他。”
她这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沈凉。
薛雅看了看沈凉,见他悠闲地吃着早点,丝毫不受干扰,连头都未曾抬一下,更别说要出手解围了,不由地急着奔到他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倒是说句话呀。”开玩笑,他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的命运,她能不急么。
沈凉优雅地吃下最后一口,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向薛雅,施施然地问了一声:“姑娘,我和你很熟么?”
薛雅心里那叫一个万马奔腾,沈凉又很好地给她上了一课,什么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心里悔呀,怎么就为了图一时嘴快,忘了沈凉是个爱计较,爱耍阴险,爱报复的小人。
“沈公子,我错了。”错的悔不当初。
沈凉不为所动。
“咱俩熟!小雅,阿雅,雅雅,雅痞,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成不,大爷?”
他转头看她,嘴角隐隐有些抽动:“我不是你大爷。”
薛雅简直要泪崩了:“是我想把你当大爷供着!”
“当大爷供?”
薛雅赶紧连连点头,他现在就是想当她祖宗她也得答应啊,别说是供了,她简直想给他早晚三炷香。
钱捕头不能忍了:“沈公子!”他这办着案呢,能不能尊重下他们,能不能别当着他们众兄弟的面拉拉扯扯眉来眼去的。
“哦,钱捕头啊。”沈凉变脸似得笑迎上他,“这女飞贼胆儿可够大的啊,怎么总在钱捕头眼皮子底下惹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