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薛雅和沈凉正在大堂里吃好的喝香的,隔壁桌传来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哎,你听说了没,被盗的那幅洛神赋图原来是临摹品。”
“怎么可能,是临摹品还能闹的满城风雨?张公子还能重金悬赏?”
薛雅立马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顺道还拍了拍沈凉,让他也注意着听。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张老爷深知张公子不成器,出远门前就把真迹给替换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远房亲戚在张府当差,这也是他偶然听到的。”
“那还亏的张老爷有先见之明,不然丢了真迹,以他这惜画如命的性子,还不得给活活气死。”
“对啊,哎,我听说,张老爷明天还要把真迹拿出来展览呢。”
“这是为何?他不怕再次被偷吗?”
“张老爷这人好面子,全龙泉城有谁不知,可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打他府上名画的主意,他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李府的人干的?”
“嘘,没有证据可别瞎说,被人听了去,没你好果子吃。”
两人四下张望后,聊起了其他话题。
薛雅艰难地消化完听到的这真实可靠的内部消息,很是闷闷不乐地倒在了桌子上:“完了,赏银没了。”
沈凉撇了她一眼,这银子的魅力就这么大?
她拿手指在他那侧敲了敲,不死心地朝他追问:“你上午到底和张老爷在书房谈了些什么?不是画没被……”
沈凉急忙探过身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拖着她上了楼才松开了手。
随即遭到薛雅的不满抗议:“你干嘛,什么都不告诉我,还不允许我问问了。”
“你傻不傻,张老爷难道还为了一幅假画往死里抽他唯一的儿子?”
“可那人刚刚不是说了被偷的是临摹品么?”
“你长着个脑袋装饰用的?”
“我,我是觉得事有蹊跷,这不是想不明白才来问你么,可你这什么口气啊?”
“赤裸裸的蔑视,你听不出来?”
薛雅勉强克制住自己想操家伙砍人的冲动,上午才想着要对他好一点,可这人她实在不能强迫自己对他好!
气冲冲地冲回自己的厢房闷头睡大觉,连赏银都没有了,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第二天一大早,薛雅还没有睡饱,就听到一阵紧锣密鼓般的敲门声。
她不耐烦地抓过枕头遮住自己的脑瓜子,可一点效果也没有,那一阵急如雨打的敲门声一阵响过一阵,她忍无可忍,刷地起了身,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敲敲敲,大清早的,你火烧屁股了啊!”
店小二显得有些委屈,这不是沈公子让他使劲地敲么。
薛雅见店小二往旁边一站,把身后游哉游哉摇着扇子的沈凉让了出来,她可没忘昨晚上在他那儿受的侮辱,当下没给他好脸色:“有何贵干!”
“带你出门遛弯儿。”
薛雅哼地一声:“我有说我要遛弯么?你自己想遛就自己遛去,别来烦我。”
沈凉眉眼一挑:“过了一晚上,脾气涨这么高。”
薛雅这人真是相当得记吃不记打,高昂着脖子不理他,摆明了一副得让你瞧瞧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沈凉啪地收了扇子,干脆利落地回一句:“得,我好心成驴肝肺了。”
薛雅毫不客气呯地关了门,把店小二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姑娘是忘记了她的吃住行游购娱全都掌握在人公子手里了么?
薛雅再躺回床上却了无睡意,两千两赏银没了,自己想有点银子在手还得等到一个月后沈凉给她发月例,而且只有二十两,可这期间她都受多少心灵及精神上的打击与侮辱?想想都替自己心酸,人生灰暗呐。
半个时辰后,又有敲门声响起,她有气无力的嚷:“谁啊,别来烦我——”
“薛姑娘,我给您端了洗脸水来。”
薛雅不理,她都没想起床,洗什么脸。
“薛姑娘,龙泉城今天可热闹了,您把时间在床上躺过去,岂不是可惜了。”门里没有回声,那店小二不屈不饶,“今天画展开展,各个风雅之士青年才俊从全国各地赶来,您真的不打算去瞧瞧么?我们龙泉城的姑娘可全出动了。”
薛雅霍地起身,整天想着破案抓贼寻画,倒是把正事给忘了,她当初千方百计地逃出了家门,可不就是为了逃离父母的媒妁之言,自己来寻个良人么?
风风火火地打开门,接了洗脸水来:“谢了小二哥。”又呯地关上门,洗脸,换衣,梳妆打扮,一气呵成,从来没有如此地高效率过。
从房里出来时,那小二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开,可薛雅哪还顾得上理她,风一样地冲了出去,仿佛怕晚了一秒钟,她的良人就会被别人家的姑娘抢走了,根本就没听见小二在后面火急火燎的叫她。
可远远地还隔着好几条街呢,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