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楼,牵过各自的马,薛雅利落地翻身而上,一抽马鞭,马儿就朝前飞奔了出去,沈凉也驱马跟上。没一会儿,两人到了城西一处幽静的巷子,巷子深处坐落着一个院落,薛雅也不下马,直接纵身脚尖一点马头,飞进了院子里。
沈凉拉着马绳停在了院落跟前,抬头看去,已不见了薛雅的身影,只听到一个声音咋咋呼呼地在院子里头响了起来。
“师父——师父——”
“哎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是小雅来了啊。”
“贵叔,我师父在吗?”
“在屋子里呢,前些日子还和我唠叨起你来,赶巧你今儿就来了,你一个人来的?”
薛雅压低了声音道:“贵叔,我和你说哦,门口有一个坏人,你千万别给他开门啊。”她说着又扯了嗓子嚷开,“师父——师父——”
直到那声音渐渐远去,沈凉嗤笑了一声,这姑娘傻的,难道他还能被一道门给难住了不成。
等沈凉由着小厮带进大堂时,薛雅正拽着她师父的衣摆撒娇来着,他走了进去,两手一拱:“师侄沈凉拜见师伯!”
他这一声让大堂里的两人俱是一怔,还是逸风率先反应过来,端看着眼前拱手施礼的青年,脸上扬起了笑意:“好好好,今儿我府里可热闹了,你师父他可好?”
“您也知道我师父他的性子,只要能让他老人家到处游山玩水,一切就都好了。”
师侄两相视一笑,逸风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沈凉又看了看呆若木鸡的薛雅,问道:“你们俩,是一起来的?”
可薛雅哪还听的到她师父问了什么,顾自地沉静在那一声师伯中不可自拔。
须臾,沉默着的人终于爆发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师兄!”简直不能忍啊!他带沈凉过来的目的是想让师父替她好好教训教训他这个阴险的小人的,可不是让他们来攀亲的啊。
薛雅这话里排斥抗拒的意味明显到让人不能忽视,这倒是让逸风颇为新奇,他这徒弟三教九流式的人物都能打闹成一片,怎么偏偏对他师弟的爱徒如此,仇视?
“你师叔生性不喜静,你师兄也跟着他四处云游,打小没见过,不知道不足为奇!”
“可你不是说师叔他是个侠肝义胆的人么,为什么教出来的徒弟如此阴险狡诈?师父你确定他是我师叔的徒弟么?不需要信物之类的验证一下身份么?”
逸风的眉骨跳啊跳,这是把他徒弟惹到何种程度,才能让她这般地义愤填膺,丝毫不留情面,于是不自禁地又朝沈凉瞧了两眼,可这小子倒是一脸的泰然自若,仿佛眼下被质疑的压根儿就不是他本人。
“你师兄每逢路过此地都会来拜见为师。”言下之意是,这人货真价实的是你同门师兄。
薛雅的脑仁抽啊抽,她用手指着沈凉,却朝逸风问道:“那他知道我是他同门师妹么?”如果明知道自己是他师妹,还像秋风扫落叶般地欺负她,简直毫无人性!
“这个就得问你师兄了。”
薛雅杀气腾腾地走到沈凉面前:“你说!”
“我知道自己有个同门师妹叫薛雅,可她是南平薛府的小姐。我打第一次见面就问过你身份,你自己亲口说的不是南平薛府的人。”沈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现在想来,原来却是师妹你调皮。如果我知道你就是我师妹,这一路上我肯定会对你关照有加。”
谎话!假话!鬼话!就是没有一句真话!他沈凉不是转转眼珠子动动嘴皮子就能识破一切么,她才不相信沈凉不知道自己就是南平薛雅,她反而能十分肯定沈凉就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才一路上使劲地欺负自己!
对!她就是敢这么肯定!所以她就愈加的怒火中烧了:“不要以为你是我师叔的徒弟,我师父就不会收拾你!”她转身扑到逸风的身旁,恶狠狠地告状,“师父,这个人,打从我遇上他,就一直欺负我,你快用师门规矩处置他。”
然而逸风还未开口,就听沈凉极为诚恳地说道:“能得到师伯的教诲自是师侄的荣幸。”
见他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薛雅得意地朝他笑笑,不敢继续猖狂了吧,不敢把你的阴谋诡计用在我师父身上了吧,你就乖乖地等着受处罚吧。
“哎,师侄说的哪里话。”逸风说着拍了拍薛雅的脑袋,“为师怎么好参合到你们之间的玩闹呢,再说了,你生性顽劣,为师又不是不知道,定是你惹恼了你师兄,他才会管教你。”
薛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师父,管教和欺负这两个词的意思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不好:“师父,你可别被他谦逊有礼的模样给蒙骗了,他本性可不是这样,为了不让他误入歧途,师父你一定要让他见识见识门规的厉害,好让他不敢出去为非作歹。”
逸风被薛雅说的二丈摸不着头脑,沈凉在她眼里怎么就如此十恶不赦了,好像俨然就已经是一个邪教异类,这两人的关系怎么就如此水生火热了,不该啊,明明……
“师伯,之前的事,是师侄处理的不妥当,让师妹对我误会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