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看了看沈凉,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再转头看看钱捕头,见他目光炯炯满是期待的盯着自己,要是她现在开口说,她没打算捐银子,一定会被他一刀给劈了吧。
好!捐就捐,她就捐一两,古话不是说,礼轻情意重么,虽是一两银子,可绝对满载着她的滔滔敬仰之情!于是,薛雅缓缓地伸出个手指来,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怕自己一开口,连这一两银子都舍不得给出去。
可钱捕头看着薛雅的这个手势明显有些失望,连语气都变淡了:“好吧,看在你这么敬佩我的份上,我就勉强笑纳了你这一千两了,虽然我头一次收到这么少的捐助,可再低于这个数,我也不好意思收,毕竟,我们是官家人,不是乞丐么。”
薛雅拍案而起,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捐一千两了,她一根手指的意思明明就是一两!一两!收一千两都嫌少的人居然来讹她的银子,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官家人!
那想的钱捕头也霍然跟着起身:“你什么意思?想反悔不成!”他手里紧紧握着刀,大有你敢反悔,我就敢一刀劈了你的架势。
“我身上没有一千两!”薛雅破罐子破摔。
钱捕头握刀的手往上提了几分。
这剑拔弩张之际,挑起事端的某人好心来解围了:“她身上确实没有那么多银子,大概只有九百两,剩下的一百两我来补起。”
薛雅朝他咆哮:“我身上只有八百八!”
“这个月的月例提前支付给你,刚好凑个整。”
好个沈凉,这八百八她都还没捂热,被他一句话就给捐出去了,现如今连她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面都还没见着就被他算计走了!简直欺人太甚!明明说好带她出来散心的,这还没开始散呢,她的心已经堵的爆炸了。
“我又哪儿得罪大爷您了?”
沈凉的手指在桌面上嗒嗒敲了两下,而后似非常随意地问了一声:“没看到我被喷了满脸的饭菜,你一定很失望吧?”
薛雅又不傻,他这么一点拨,再看看那把扇子,她就立马就回过神来了。可是,她发誓她真的只是笑了那么一下下,而且她分明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沈凉这双眼睛也忒毒辣了点吧。
所以说,自己兜里的银子被掏了个一干二净的完全是咎由自取了咯!
薛雅还没有从这个噩耗中回过神来,那厢沈凉已经利落地拿出了一百两银票递给了钱捕头。
钱捕头嘿嘿地笑着:“这我哪好意思收啊。”可那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他手上的票子。
“钱捕头不辞劳苦,收得收得!”
“那在下就替我那班兄弟们谢过沈公子的捐助了。”说完,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薛雅。
薛雅实在是一千个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可最终还是无奈地捞出了荷包,因为她显然也招惹不起这个九州总捕头,尤其是他还有沈凉做帮凶,她怎么能斗得过呢。
一脸凝重地从怀里掏出了银票,满眼愤恨地递给了钱捕头。
钱捕头接过银票,脸上乐出了朵花来,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
薛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灌了三大杯茶水下肚,沉着脸阴阳怪气地问着:“这次是谁家遭窃了?又劳你亲力亲为。”
钱捕头闻言颇为不悦,可他刚赚了千两银子,也不与她一般计较,只道:“这次是连环杀人案。”想他堂堂九州总捕头岂是只会抓些鸡鸣狗盗之徒。
薛雅着实没有意料到,情不自禁地咦了一声,在接收到钱捕头瞪过来的目光后,吃过苦头的她识趣地配合说道:“好怕怕啊,连环杀人案哎,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
“翡翠庄。”
“翡翠庄?那不就是乐清城名气最大的玉商么,可他的庄子建在连云山谷中,几乎与世隔绝,怎么会发生连环杀人案呢?”
钱捕头颇为傲娇地应道:“所以,王庄主才请了我来破案啊,已经连着死了三个人了,听说是来寻仇的。”他看了看紧紧盯着自己的薛雅,一副极为好奇的样子,再看了看旁边自顾自喝茶的沈凉,心想着,如果把沈凉给拉上一同前去,那破案或许是指日可待了。
“我喝了这壶茶,就得立马上路了,怎么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钱捕头就是那么的自信,只要把薛雅拉上,沈凉不用叫肯定也会跟着来。
可是,薛雅却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我才不要去。”
钱捕头不解了:“不去?你不想去为什么还这么眼巴巴地盯着我,表现的这么兴致盎然?”
“你不是说的正起劲么,我要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岂不是太打击你的积极性了。”
钱捕头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很想大声吼她一句:难道你这个话说出来就不打击我了吗!可是,为了拉上沈凉,他忍了:“那我现在邀请你,你去吗?”
“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是官家人,我又拿不到俸禄,连环杀人案哎,多危险啊,再说了,我还得寻我的良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