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听到秦海波的这声质问,在短暂的怔愣过后,随即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把杯子呯地往桌子上一拍:“你还问我?庄里一大早的就出了件命案,凶手还没抓着呢,你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房门口,我难道不该吃惊?没被你吓死都算我胆大的了!”
谁知,原本阴沉着脸的秦海波在听了薛雅这番话后倒有了一丝气急的模样:“你怀疑我是凶手?”他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庄子里只有一个人死了才会是我杀的!”
不用猜就知道他口中说的这个人是谁了,只是让薛雅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敢如此不掩饰对王骁乐的恨意,这就更加大了她对那神秘女子的好奇了。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又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兄弟间反目到如此地步?
眼下这或许是个探听消息的好机会,可钱捕头又再三叮嘱她要小心行事,薛雅心里纠结着,权衡利弊,她决定还是试一试:“秦三少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昨天警告大少爷,让他不要去打扰她,那人是谁呀?”
秦海波闻言相当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回着:“不该问的就别瞎打听。”
这话可把薛雅给气着了,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可他这态度同样也让她很不爽啊:“那你一大早的跟个门神似的站我房门口做什么?就为了吓唬我?”
只见秦海波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嘴,似是有些犹豫:“你,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
薛雅心想,看来他确实是有些怀疑自己了,面上却继续和他打太极:“我该看见什么吗?没人告诉我要注意看什么啊?”
“那你来这儿干吗?”
听他傻傻地问着,薛雅差点没笑出声来,如此看来,翡翠庄的秦三少爷简直外强中干,自己居然还堤防他。这秦海波和王骁乐比起来,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难怪每次他俩争吵,看到的都是他面红耳赤,而王骁乐极为怡然自乐。
对于他的这个疑问,薛雅都不用费心找理由,故意没好气地说道:“王庄主嫌我胆子小碍事,请我回屋来休息,我住这个屋,不来这里我上哪儿去?”
秦海波点了点头,看来是相信了薛雅的这说法了,面色也缓和了下来:“你一个姑娘家,上哪儿不好,来庄里瞎凑什么热闹。”他说着转身走了。
薛雅:“我……”
她才刚张了张口,就见那秦海波竟又转回了头来:“眼下庄里是非多,薛姑娘你自己小心。”
薛雅看他这次是真走远了,想着他的这番话,简直哭笑不得,你说他外强中干吧,他的心却是善的,最起码她能看的出他的提醒说的很真诚。
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想着自己和王骁乐及秦海波的这两次单独交流,以王骁乐那既阴测测又故意挑衅的模样,惹怒秦海波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翡翠庄的大少爷为什么非得三番五次地去惹怒一个几乎没什么心计的兄弟呢?总不至于是嫌深山幽谷,闷的慌吧。
薛雅想来想去,问题的焦点似乎又集中指向了那个神秘的女人。这脑袋愈发的沉重了,她烦躁地挠了挠头,起身走到门口探了探。
外边晴空万里,静寂无声。除了那丧幡白布格外慎人,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可谁知道这平静的表明下到底掩饰了多少的波涛汹涌。
她看着那丧幡白布,就越觉得秦海波的话说的有道理,她一个姑娘家,干嘛来翡翠庄凑热闹啊,上哪儿找良人不好,来这个是非之地找。找来找去,良人没着落,倒是把师兄给弄丢了。
想到这,薛雅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抬了脚也准备离开,还是别在西苑待着了,一个人容易瞎想。
然而还没走出西苑,迎面就走过来一个人:“薛姑娘,你怎么唉声叹气的?”
薛雅抬头一看:“哦,王总管啊,你这是来找我的?”
“正是,二少爷听庄主说姑娘被吓着了,他一时走不开,就赶忙让我先过来瞧瞧姑娘。”
“北康少爷有心了,刚刚休息了一下,眼下好多了。”
“那就好!对了,沈公子可有找到?”
薛雅郁郁地摇了摇头。
“薛姑娘别着急,翡翠庄这么大,有几处院子还是荒废的,说不定沈公子一时走迷路了或者出庄去山里一时半会没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薛雅心想,沈凉还不至于蠢笨到迷路的地步,但知道王总管也是好心安慰自己,应道:“嗯,希望如此。王总管,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好嘞,姑娘要是有事尽管来找我,二少爷已经交代过我们要照顾好姑娘了。”
薛雅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笑意:“那有劳王总管替我和北康少爷道声谢。”
“我一定替姑娘转达给二少爷。”
两人寒暄着走出西苑后,各自分开。
薛雅漫无目的地在庄子里四处找寻沈凉的下落,一转眼,就到了午时,一无所获的她急急地赶着去和钱捕头汇合,半道上却碰到了朱北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