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钱捕头的问话,薛雅起先还有些不解。可当他说出杀人者只是借用杜老爷的名义在作案时,她突然想起,她心里也是有这个猜疑的,还本打算把这个想法告诉钱捕头,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先出庄去了。
这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庄主大概是怎么也不会去猜疑这么多起命案都是庄里人所为,尤其是在看到现场留下的桃花血印后,更加不会另做他想。
几个人都眼盯着钱捕头,想要听一听他的高见。
钱捕头说道:“这个作案凶手是谁,眼下我还无法断定。唯一能肯定的,是排除外来人作案。”
王庄主和秦福东闻言皱了皱眉头,大概是觉得钱捕头这话过于草率。
秦福东继续问道:“那么,钱总捕又是根据什么线索判断出不是杜老爷的人行凶杀人的?”
“我在了解到王庄主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时,当天就飞鸽传书,让捕头去查探了杜老爷。发现他与平日并无二意,家中也无特殊人物往来。”
“可这说明不了什么。杜老爷若是要买凶杀人,又怎么会轻易漏出破绽呢。”
“秦三爷这话问的好。”钱捕头目光炯炯,面对质问,却一点儿也不慌乱,“所以我为了防止遗漏掉任何一丝线索,并没有撤回暗中盯梢的人,而是嘱咐他们继续密切关注着杜老爷的一举一动。昨日,又一名婢女被杀害,杜老爷那儿却仍无一丝异常。在座的各位试想一下,四五条人命,连环杀人,作为主谋的人怎么可能置身事外?怎么可能不漏出一点破绽?又怎么可能完全断绝与外界的往来?”
钱捕头一连三问掷地有声,几乎让人无法反驳。
两位庄主似是陷入沉思,可还是不敢相信,王庄主又说道:“钱总捕的这些推断确实让人心生疑虑,可也只能作为推理的依据,然而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杜老爷与此案无关。”
“王庄主,请稍安勿躁,这只是我安排出第一队人马送回来的消息。第二队人马被我安排在了玉田镇,翡翠庄三面环山,不管是谁想要进庄,必先路过玉田镇。我的人马在镇里四处探查,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秦福东说道:“即便没有可疑人物,恐怕也不能排除掉杀人凶手的存在吧。”
“怎么就不能排除了。”钱花花不等钱捕头开口,就接过了话来,“这四五起命案,前后历时十余天。你想,若不是同一个人作案,仅这几起命案就说明杜老爷至少安排了四五个凶手。可作案者越多,局面越不好控制,想必杜老爷不会蠢到犯这样的错误。更何况,杜老爷那边完全没有异样,说明他在这段期间并没有和外界联系过。况且眼下被杀害的都是无辜的人员,如果杜老爷是为了复仇而来,又怎么会安排那么多人来打草惊蛇呢,所以多人作案的假设就不成立。但若都是同一个人作的案,就意味着凶手至少在镇上出现过四五次。而这段时间镇上若是有可疑的面生人物重复出现,我哥哥的人马就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薛雅顿时就被钱花花的这番说辞给折服了,原来她说想当个人人敬仰的女侠不是闹着玩的,原来她还真的是深藏不漏啊。
“我妹妹说的极是,这也意味着我的第二队人马所探查到的消息和第一队人马一致,都排除了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性。”
两位庄主起初还是一副怀疑的模样,坚信不可能是庄里的人作案,可如今却似乎开始有些动摇了,毕竟他们兄妹的说辞无懈可击。两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只听钱捕头又说道:“我还有第三队人马。”
薛雅一听这话,不禁开始正视起钱捕头是九州总捕的这个身份来,原以为他待在庄里没做一点正事,没想到他不动声色地做了这么多的安排。
只见刚刚还胸有成竹的钱捕头眼下竟似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笑哈哈地说道:“这第三队人马么就是我和沈兄,薛雅,花花以及两名捕头。在座的各位都见过。”
王庄主急急地追问着:“那你们可是有什么重大发现?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薛雅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寻找良人的事外人员转眼间就变成了协助钱捕头破案的第三队人马中的一份子了。不过,她倒是真的有重大发现啊,她锁住的这个嫌疑人就是王骁乐。
可这个事情恐怕还是先在私下里和钱捕头合计合计再说吧,毕竟王骁乐是王庄主的亲儿子,而且她手上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薛雅偷偷地看了看沈凉,印象中他在庄里的这几天也没干什么正事呀。难不成他消失的那两次就是探查线索去了?
钱捕头正想开口,只见门口王总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和三少爷又打起来了,玲儿小姐被吓着了,庄主您快过去劝劝吧。”
王庄主闻言气的一拍桌子:“逆子!逆子!”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秦福东也是一脸铁青地跟着出去了。
薛雅和钱花花相视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王总管说玲儿姑娘被吓着了恐怕只是往轻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