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正坐在朱北康床头边愣愣地出神。
沈凉走上前去,把手放在她的肩头上:“吓着了?”
薛雅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恍惚:“王总管他,他想杀我。”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子隐隐有些颤抖,这一次显然是真的被吓到了。
沈凉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是让你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么!”不过,让她直面死亡的威胁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她该清楚地意识到这世间远没有她看到的这般岁月静好。
薛雅咬着唇,委屈兮兮地看着他,而后埋怨道:“那你不会跟上来吗?就让我一个人陷入险境,若不是北康少爷,我这条命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旁的钱捕头早就忍不住了,大步走上前来,急切地问道:“我妹妹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薛雅讶然:“你们还没有找到花花?”
“来人!”钱捕头大喝一声,门口的捕快闻声立马走了进来待命,只听他厉声说道,“吩咐下去,掘地三尺,也要把我妹妹给找出来!发现王春,立马逮捕!”
“是!”两个捕快领命而去。
薛雅急的站起身来,却又哎呦了一声,脚步不稳地向一旁倒去。
沈凉眼疾手快拦腰抱住她,皱眉问道:“你脚怎么了?”
可薛雅根本无暇理会,只是急急地问着:“花花会不会是遭到王总管的毒手了?他昨晚故意引我到地下室分明是要杀我的,那花花肯定也遇到危险了。”
钱捕头一听薛雅这话,脸色顿时铁青。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情眼下越发的急躁了,手掌不自觉地握拳,指关节咔咔作响。
薛雅见他这幅模样,赶忙宽慰道:“你别急,我也是瞎猜的。说不定花花根本就没有被王总管抓走。”
然而,这话说的连她自己听着都没有丝毫底气,又如何能让钱捕头相信。
她看了看身旁的沈凉,见他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似是面对眼前不明朗的局势,也失去了方向。她就更加担心钱花花了,她有朱北康救,可花花要是遇到危险有谁能救她呢?
正当大家陷入沉默里,大夫端了一碗药进来,他看了看满屋子的人,说道:“还请大家都去别处等待吧,二少爷需要宽敞的空间透透气。”
王庄主闻言,说道:“钱总捕,你别急。王春明知道钱姑娘是令妹,断然不敢加害于她。不如,我们移步到议事厅,商议一下该如何擒拿王春。”
钱捕头默不作声,眼下连人都找不到,还谈何擒拿,更何况,他手上还握着他妹妹的身家性命。
一旁的薛雅微微挣开沈凉的臂膀:“你们先去议事厅,我留在这里喂北康少爷喝完药再过来。”她说着伸手就势要去接大夫手上的药碗。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药碗,人已经被沈凉拦腰抱起了:“自己都瘸了,还想着照顾别人。”
一个天旋地转,薛雅人就被他打横抱着,急的把眼一瞪:“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眼下又昏迷不醒,我怎么能抛下他不管不顾,留下来喂他喝药才是理所当然的。”
她说的振振有词,可沈凉却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钱捕头见状对着王庄主说道:“庄主先去议事厅,我随后就到。”说着就快步追着沈凉而去。
他和沈凉并肩走在路上,却几次欲言又止。
沈凉见他这幅模样,知道他担心钱花花,轻叹了口气,低头对着怀里生闷气的人问道:“脚是怎么伤的?”
薛雅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我昨晚上被王总管引到地下室,一开始都是我追他,可到了地下室,他不仅不跑了,反而露出凶相,对我动手。他功夫那么好,我当然打不过他,只能逃跑。可又找不到出路,他追我又追的紧,地下室的布局我又不熟,一不小心就把脚给歪了。眼看着我小命就要丢在王总管的掌下了,还好北康少爷及时赶到,不顾危险扑上来替我挡了他一掌,所以我才只是脚踝受了点伤。”
“哦,倒是挺巧的,赶在危急关头救你一命。”
薛雅听他这口气似乎不对劲,仰头问他:“你什么意思?北康少爷昨晚是盯着王总管的,他见我有危险,出手救我一点也不奇怪啊。”
“他既是盯着王总管的,为何早不救晚不救,偏偏在你要毙命时出手相救,而且是扑上来替你当了一掌?”
“这个……”薛雅一时语塞,“王总管功夫那么好,北康少爷自是打不过他,所以才迟迟没有出手相救。但眼看着我有性命之忧了,他也只能冒死一搏了。”
“原来他在你心里这么高尚伟大!”沈凉冷哼一声,“在茅厕旁,除了你、我和王总管外,可没有第四个人。”
薛雅愈加不解了,这又有什么关系?
只听一旁的钱捕头忽地惊叫一声:“我知道了!”
薛雅还没反应过来,又听沈凉说道:“这下安心了?”
薛雅一转头,见钱捕头刚刚还一直愁眉不展,眼下却是满脸跃跃欲试的兴奋,禁不住地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