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气的一掌拍在门框上:“欺人太甚!他儿子是县太爷了不起啊!就没见过这么把鸡毛当令箭的!”
“哎哟。”何掌柜闻言慌张地丢下手里的木头,赶忙跑上前来,把头探出大门口左右瞧了瞧,“姑娘,小心祸从口出。我们这儿天高皇帝远,凌县太爷就是土皇帝,他侄子可不就是拿着令箭的钦差大臣么。”
钱花花接过话来:“那镇长就是太上皇咯?”
“唉!”只听何掌柜叹了口气,“凌老爷倒是个好人。”
好人?养出这样的子孙来,纵容他们祸害百姓,他还能是个好人?
那何掌柜颇为惋惜的说道:“凌老爷年轻的时候倒是挺有作为,所以我们都拥护他当镇长。后来,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意外身亡,受了刺激,精神就开始失常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这么说来,凌老爷倒也是个可怜人了。”
“他还是这样的好,他若是个正常人,知道自己的子孙如此为非作歹,还不得活活给气死了。”
薛雅问道:“那县太爷和他这个侄子对凌老爷可还好?”
何掌柜轻哼了声:“县太爷也就这点还有些人性,把他爹跟个活菩萨似的供着。不过,也只有凌老爷活着,县太爷才有更多的名目来敛财。”
钱花花接着问道:“就是说,至少县太爷和他侄子表面上还是尊敬凌老爷的咯?”
“是呀。正因为有凌老爷在,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才不至于太悲惨。凌千钰,就是他孙子,带着他这帮狐朋狗友干的混账事,都是瞒着他爷爷的。”
薛雅闻不解地问着:“为何要隐瞒?凌老爷不是精神失常了吗?难道他还能明事理不成?”
“凌老爷现在就如一个老顽童,总要人哄,偶尔清醒的时候听闻了一点不好的风声便大发雷霆。不过,凌千钰巧言哄哄他,凌老爷就又稀里糊涂了。凌千钰一怕麻烦二怕他当县太爷的伯父责怪,所作所为当然得瞒着凌老爷了。”
薛雅和钱花花了然地点了点头,她道:“姓马的怎么还没有带人来,他是不是不敢来了?”
“凌家镇就没有他不敢的,估计是凌老爷又犯病了,逮着凌千钰不放,他们没工夫过来。”何掌柜说着又忍不住地再次劝道,“老天都眷顾你们,给你们机会逃跑呢,你们当真不跑?”
薛雅和钱花花对视一眼,似乎看到彼此的眼里都颇有内容,她笑着转头对何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先忙你的吧。容我们姐妹俩再商量一下。”
何掌柜闻言真是有些搞不懂这两个姑娘了,他一边往柜台走着一边心想,逃跑还要商量什么,赶紧逃出凌家镇就好了啊。
这头,说要彼此商量一下的薛雅和钱花花却只是互相看着,谁都没有先开口。半晌,才听到钱花花轻轻地问了一声:“你决定了?”
薛雅不答反问道:“难道你忍心一走了之?”
确实不忍心,所以刚刚两人才会接二连三地发问,从何掌柜的口里大致得知了凌家的一些重要的且相当有用的消息。
两人打定了主意后,就朝着柜台走了过去。
那何掌柜一抬头,问道:“姑娘商量好了?”
“嗯!商量好了!”薛雅和钱花花异口同声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决定留下来为民除害!”既然被她们碰上了,那就要管上一管,大不了,还有沈凉和钱总捕给她们收拾烂摊子呢。
然而这话可把何掌柜和一旁的几个店小二给震惊到了,只听他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遍:“姑娘,你们刚刚说什么?”
薛雅和钱花花对视一眼,也不和他啰嗦了,两人翻身进柜台:“何掌柜,你没听错,但请一定要相信我们。现在时间紧迫,那姓马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人回来了。但眼下,我们既决定把此事管到底,就不能草率行事,和他们硬碰硬。”
何掌柜整个人都是懵的,那一句为民除害听在耳里却深深地砸在心头上。这本该是一句窝心的话,是他们凌家镇大大小小做梦都想听到的话。可这话从两个姑娘的口里说出来,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他讷讷地道了声:“你,你们还是赶紧跑吧。”虽然她们确实有点儿身手,打跑了马文虎这帮人。可仅凭她们两个姑娘就想打倒凌家人,那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两个姑娘见到何掌柜这般愣愣的模样,都很心焦,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犯晕乎呢。
薛雅忙道:“何掌柜,你就信我们一次。好好谋划一下,此事也不是不能成。只是眼下,得先找个地方让我们安身。”
那何掌柜还是一副很懵然的样子,只见有个店小二一把丢掉手里的木头,咬着牙说道:“若是两位侠女真心拔刀相助,小人章远就算是牺牲了性命也愿意配合。”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反了!”
“算我一个!”
“对,和他们拼了!”
……
接二连三的,酒楼里的店小二们都勇敢地站了出来,两个毫无瓜葛的外乡姑娘,都愿意为了他们凌家镇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