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薛雅随着马文虎来到凌府。一进门,就看见凌老太爷坐在椅子上,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桌子上的碟子,时不时地咽着口水。
“爷爷,小雅来了。”
凌老太爷闻声抬头一看,立马蹦了起来:“哎呀,你个小丫头,再不来,我可就要把这桂花糕给吃咯。”
薛雅往桌子上一看,青花瓷盘里还剩下一块孤零零的桂花糕。顿时心头一暖,鼻头一酸,泪水泛红了眼眶。她离家出走的这些日子,都快忘记被人疼爱是什么滋味了,更何况还要处处受着沈凉的气。而凌老太爷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却还记得要给她留一块桂花糕。他那模样明明想吃的不得了,一直馋的咽口水,却还是忍住没有吃。
“我连钰儿都没有舍得给他吃,就给你留了一块,爷爷是不是对你很好?”凌老太爷一脸期待地看着薛雅,想听她表扬自己,却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误以为只给她留了一块桂花糕不够吃,忙急急地说道,“你别哭啊,丫头,爷爷明天多给你留两块,留三块也行。”
薛雅把眼泪给忍了回去,道:“爷爷你真好。”只是这么好的老爷爷,为何膝下的儿孙却是为非作歹的恶徒。
那凌老太爷见她笑了,忙调皮地强调着:“爷爷最多只给你留三块哦。”再多一块,他可真舍不得。
薛雅笑着回道:“谢谢爷爷。”她说着拿起桂花糕掰了一半给他,哄孩子似得,“爷爷一半,小雅一半。”
凌老太爷双眼大放光芒,接过了桂花糕来就放进了嘴里:“你这个丫头不错,爷爷喜欢你。”
一老一少在那儿言笑晏晏,一旁的凌千钰看着也颇觉得赏心悦目,没想到爷爷竟然会如此喜欢何家的这个闺女。
他嘶了一声问道:“二弟,这何家离府上也不远。何故耽搁了这么久才把小雅姑娘请来?”害的他都被爷爷怨了好几次。
马文虎谨慎地看了凌老太爷一眼,估计是怕自己说出的话会惹他生气,就走到凌千钰身边凑到他耳旁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凌千钰闻言慢慢地锁起了眉头:“哦,还有这等事。”他朝薛雅望过去,道,“小雅姑娘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本公子定会替你好好惩治他们。”
薛雅敛了笑意,心想真够假惺惺的,你府上的家奴之所以敢如此猖狂,还不是你们当主人的给教出来的。面上却道:“这是公子的家事,小雅但凭公子做主。”
凌千钰微微挑了挑眉,一般的姑娘这个时候定会乘机开口替家奴讨饶以显自己以德报怨,她倒是既不落井下石也不动恻隐之心,好似整件事完全与她无关。
有意思!
那凌老太爷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委屈’、‘惩治’这几个字眼他倒是听的一清二楚。板着脸道:“钰儿,你可别欺负我丫头。不然,爷爷可不饶你。”
凌千钰顿时哭笑不得,这胳膊肘拐的。
只听凌老太爷又道:“你们忙去吧,丫头留下来陪我玩就好了。”
这真的是失策了,凌千钰本打算借着老太爷把薛雅请来和自己培养培养感情的,没想到老太爷会这么喜欢薛雅,占着不肯放了。他故作委屈地说道:“爷爷,您伤钰儿的心了,钰儿对您不好吗,您这急急地要赶钰儿走。”
“这个……”凌老太爷有些犹豫了,孙儿对他还是孝顺的,每天给他桂花糕吃。
他这边还没想好,凌千钰又开口了:“爷爷,让钰儿留下来和小雅姑娘一起陪您玩吧,人多,热闹。”
“对对!老太爷,人多,热闹!”马文虎也赶忙附和一声。
凌老太爷平常最怕冷清寂寞了,立马松了口:“热闹好!好!”
“二弟,你就不用作陪了,织布坊和烧窑场也都该去转转了。”
马文虎:“……”这整一个过河拆桥啊,人都是他亲自去请来的,敢情现在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得,他这就去镇上挨家挨户找一个‘小雅姑娘’出来。
那凌老太爷已经迫不及待地左手拽上薛雅,右手抓过凌千钰,兴致勃勃地说着:“我们上街去玩吧,爷爷好久没上街了。”
于是,坐在何家酒楼二楼窗台边的沈凉和钱捕头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一个翩翩公子,一个窈窕淑女,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一位老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着。怎么看怎么其乐融融,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钱捕头悄悄地瞥了沈凉一眼,见他打着折扇,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渐走渐近的三个人。
“那什么,薛雅她是为了探出点内幕消息,故意接近他们,看来这戏她演的挺逼真的,深得凌家人的信任。”其实,钱捕头更想说的是,不是你自个儿让她畅畅快快的玩么,见到这场景,就该大度点。
可沈凉不说话,仍只是看着他们。
钱捕头叹了口气,薛雅,为兄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你就自求多福吧。
斜地里,突然出现一女子,哭哭啼啼的就朝凌千钰扑了上来:“凌郎,你这两天为何都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