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轻轻哼了一声,当她好欺负啊,一个个都把难题丢给她。她微微低着头,故作凄凉:“自古以来,女子出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的了我自己做主。”耍嘴皮子谁不会,有本事,你们三媒六聘上我家提亲去啊。
果然,只见凌千钰面露难色,想来让凌县令松口答应这门亲事断然不会是件简单的事。
可奇怪的是,那沈凉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反而仍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还颇为认同地道了句:“美人这话说的有理!”
薛雅闻言顿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隐隐觉得可能又被他抓住了什么小辫子。可细细回想自己说的这话应该没有毛病啊,他难不成还能逮着这话做文章?
“小雅。”这时,钱花花走了上来,“出来许久,有些累了,你可以陪我回去吗?”
薛雅当即会意钱花花这是在给她解围,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凌千铖已然着急地奔了上来,殷殷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怪我,明知道你身体还没有康复,就急急地把你找了出来。”
“不妨事的,凌大哥,我只是微微觉得有点累了。”
“累了就在这儿坐一下吧,我命人去抬顶轿子来。”
“不用麻烦,就走几步路而已。”
“可是……”
“凌大公子,你就放宽心吧。”薛雅生怕他喋喋不休个没完,赶忙打断他的话,“有我扶着呢,不会有事的。”
两人说着朝这几位欠了欠身,便转身走了。
走出几步路后,薛雅长长吁了口气:“总算脱身了。哎,我看的出来,凌千铖是真的打心眼里的关心你。”
钱花花叹了口气:“正是如此,我才觉得有愧与他。”
两人渐行渐远,凌家兄弟和沈凉也各自离去,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凌府的一个家奴看着薛雅和钱花花远去的背影露出了满脸疑惑的表情。
晚饭过后,薛雅回了自己的房间。今晚上凌千钰要去给沈凉送礼,如此一来,谁也不会来纠缠她。难得有个空闲,她只觉得神清气爽。
正准备在床上躺下,窗口处却突然射进来一个小纸团。
薛雅眼疾手快地接住,又快速地飞身到窗边,四周张望,竟似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她打开手心里的小纸团,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织布坊。
如此简洁明了和沈凉收到纸条的手法如出一辙,想来估计是李大哥这边的人。难道是他家的主人同意见面了?可为什么选择在凌府的织布坊见面?关键是沈凉今晚上也没空啊。
可既然对方都约了见面了,她若是不去也不好吧。这么一想,薛雅决定还是先独自去赴约。她拿着纸条上下翻了翻,忍不住嘟囔道:“也不给我画个地图,我哪知道织布坊在哪儿。况且连个时间也没有,我若去早了,岂不是还得等着。”
丫鬟端来洗漱水时,薛雅故意东拉西扯地和她闲聊了几句,打听出了织布坊的大致位置。而后躺在床上,一直等到更夫敲完三更后,她才起身悄悄的出了门。
按着那丫鬟说的大致方向,薛雅找到了织布坊。她飞身上了屋顶,趴在上面细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院子里没有人后,她才悄悄地飞身落下。
借着夜色的掩护,她快速地来到门口,轻轻推了推,大门果然没有锁。看来,他们应该在里面。
进了屋,为了小心起见,薛雅并没有着急找人,只是站在门口四处打量屋里的布局。偌大的一个屋子,整整齐齐地摆着织布的机器,旁边有椅子,木框,有织好的布被挂在木架子上,也有半成品还放在织布机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被挂起的新布,薛雅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不过,她也没多想,轻手轻脚地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用手拢着嘴巴,轻声地叫唤着:“李大哥?有人吗?李大哥?”
薛雅叫唤了一阵,几乎是已经转遍了整个屋子,却没有人回应她。
“难不成是我来晚了,所以他们都已经回去了?可眼下也只不过才过了三更,就不能再等等么。”她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声,看来这一趟注定是白跑了,正准备打道回府。
只听‘哐当’一声,吓的她一个激灵,本能地蹦跶了一下,脱口问道:“谁?是谁在哪里。”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应该是那扇虚掩着的门。
一声低笑传来:“几日不见,妹妹竟把我的姓氏都给忘了?”
这猥琐的声音不正是那马文虎么,可此时此刻的他不应该是躺在床上养伤的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薛雅心里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马文虎已经自己摇着木制轮椅从织布机后移了出来:“小雅妹妹,哥哥可是对你日也思,夜也思。今个儿可总算把你给盼到了,哥哥我受的这些苦也值当了。”
听着马文虎这口气,他对自己三更半夜出现在凌家的织布坊一点都不奇怪,反而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候自己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