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车厢之外,鸢尾又把兜帽戴上。
袁歌颇为不满,他说道:“为什么?你快把你的帽子拿下,哪怕是多一秒钟也好,我想看你的脸。”
“唉——这就是我害怕的情况。我太好看了,一旦被人看到容貌,就会被人不可自拔的爱上。”
“您继续吹,我听着。”
“哼哼——”
本来,袁歌以为鸢尾脸上有什么瑕疵,所以才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人很可能是出于别的考量,因此才将自己掩藏。
她这张脸足以让任何人惊艳,只要看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辨识度高到让人震惊。或许是担心被人认出来,所以她才一直戴着兜帽。
鸢尾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抬起下巴,看向不远处的餐车说道:“人呢?都在吃饭吗?”
“应该吧。”
的确有点奇怪。
即便是吃饭的时间,周围也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
餐车的空间是要比一般的车厢大一些,但这支车队连乘客带司机在内,足足有二十几人,这些人都挤在餐车里面……不难受吗?
袁歌心下狐疑,脚下还是朝着餐车走去。鸢尾伸手拦住了他,忽然说道:“取武器。”
“嗯?”
“有点不正常。我不是第一次乘坐旋风地龙号,我知道这列车的规矩——他们做的是精品服务,餐车前至少要站一个侍应。而且,你还记得那几个乘客吗?”
袁歌实话实说:“我不记得。”
“你啊……鸢尾大人帮你回忆一下。旋风地龙号一共有五组乘客,除了我们和刀疤脸之外,剩下的还有乡下来的土财主兄弟、假装上流人士实际是嫁个老头继承了遗产的寡妇和她养的小白脸,以及一个没教养的小鬼和一个看上去很专业实际上没什么水平的管家。这三组人一组比一组聒噪、一组比一组肤浅。”
鸢尾撇了撇嘴角。
“就好像是想要所有人知道他们会说话一样,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中午时候真是吵死我了——但是现在,你听见他们的声音了没?”
完全没有。
袁歌相信鸢尾的判断,他上车取来剑盾分持在左右两手,又问道:“鸢尾,我想听一下你对我的评价。”
“哈?”
“我觉得你的眼光很独特。”
“哈——你是一个带点神秘的轻浮男人。”
袁歌眉头一皱:“算是缺点吗?”
鸢尾笑道:“轻浮不算,神秘算。神秘让人不安,我感觉我无法控制你。”
你为什么想要控制我?
不行。
我不允许。
“咚——”
箭头凿入木头中的沉闷声音响起。有人射来了一箭,射中了五号车的车门。
一个精灵游侠在一辆车后现身,她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袁歌和鸢尾,冷漠的说道:“两位还真淡定,都到了这时候,还有空打情骂俏吗?”
袁歌看清来人,愣了一愣。
感觉上……
这个人有点像之前那个站在高坡上的,盗贼团的精灵游侠。
鸢尾笑了笑,说道:“啊呀是你?今天是来报答我的不杀之恩吗?”
精灵游侠笑得很刻薄:“正相反,我今天是来报你的一箭之仇!”
袁歌是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他默默将鸢尾护在身后,问道:“你不是说你洞穿了她的心脏吗?为什么她还活着?”
鸢尾抿了抿嘴:“没有,我心里想想、嘴上说说而已。那天晚上的最后一刻,我觉得随随便便杀死这样一个出色的游侠不大好……她的箭术很强,应该进行了相当刻苦的修炼,她本应在别的领域展现她的风采。所以我临时改变了决定,只是洞穿了她的肩头而已。”
行啊鸢尾。
人都把刀架你脖子上了,你还担心别人受累,主动把脖子伸长是不是?
这位游侠可能的确进行过相当刻苦的锻炼,但她自甘堕落,把一身技艺、一腔热血都奉献到打劫这种无本万利的违法犯罪活动中,你还忧心她明珠暗投,想给她一个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不是?
袁歌说道:“你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
“没有。”
袁歌又说道:“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意思吗?”
“不知道。”
“要是能活下来,我会给你讲农夫和蛇的故事,讲解本性难移的意思。”
“啊啊。能活下来的话。”
……
……
战斗由鸢尾发起。
“呼啸吧,风雪!”
她双手高举,在原地呼唤一场暴风雪。冰蓝色的粉尘螺旋飞舞,笼罩五十米、形成冰风暴。
四周的气温一下子降低,视野也受到极大的阻碍。袁歌尚在迷茫中,鸢尾已经握住了他的手掌:“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