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形东堡,是以棱角正对悬崖外的,如此一来,就有两面堡墙的穿云弩,可以同时火力覆盖提上高原的兽笼。
每面堡墙各有弩机二十五座,每座弩机最多同时击发十二支骨矛;所以,一轮全火力打击,就是整整六百支骨矛。
骨矛不同于钢矛或木矛,它是以大体积野兽的腿胫骨削制而成的。骨矛长短不一,但至少有一米以上。骨矛中含有磷,高速摩擦后就会发热起火。在穿透力方面,骨矛不如钢矛木矛,但在大规模杀伤力方面,骨矛却要远高于钢矛木矛。
在穿云弩的强力击发下,骨矛离开弩机后就会自燃,以火矛方式袭敌。骨矛遇阻后,会爆裂碎散,其内蕴含的磷火,可以覆盖数十米方圆,一烧一大片。
兽笼面积也就一百坪大,其内不管是人还是兽,都是以重叠方式堆成一团的。一轮六百骨矛爆击之下,就算前来的是武王级,也得饮恨于火海。
那杰的想法很简单,待兽笼提上高原后,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轮骨矛下去,烧了他丫的再说。反正,不管出现那种后果,罪责都有那山或那二娃扛。
不得不说,他的心愿很美好,也的确行之有效,如果能得以坚决贯彻执行的话。
兽笼刚上悬崖,东堡墙头的内讧就开始了。
堡墙四角都建有哨楼,哨楼上也装有弩机,但其内的穿云弩,一般情况下是指天的。要么传讯,要么禁空,猎杀从外入侵高原的飞禽。
除了那二娃亲自把守的最里角哨楼外,其他三哨楼都被人悄无声息占领了,其内的弩机,也暗中调整射角,对准向前两面堡墙。
“噗!”“噗!”“噗!”……“砰!”“砰!”“砰!”……
一轮三十六支骨矛进距离轰射下来,东堡整个剧烈颤抖着,两面堡墙彻底陷入一片火海。弩机被毁,弩手被烧……。
“内奸作乱!”
一瞬间,那二娃有些明悟了。真的是敌袭,精心预谋的内外夹击下的敌袭。那杰那不听劝告的自大混蛋,就丧生在第一轮内乱中;随同他一块儿牺牲的,还有弩手管事。
堡垒负责轮值的两大统领四大管事,俩死俩下山,现在就剩下那二娃这哨兵管事,和被那杰调出堡去的战兵管事了;而堡内剩下的,基本上又全是失去控制的弩兵和辅兵。那二娃明白了又能如何,凭他一个无兵在手的光杆管事,他能弹压下那些乱兵吗?更何况,还有内奸混在其中煽风点火。
混乱中,几只骨箭射向那二娃所在的堡楼,他手下的轮值哨兵,躺倒在血泊中。
“嗤!”
一支响箭燃烧着火头摇曳升空,发出凄厉哀鸣。这是堡内特制的响箭,通知所有人员撤离,不顾一切全力逃离。
这是那二娃能为堡外战兵和属下哨兵们,所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他这么做,就代表他将扛下所有罪责。东堡失守,他很可能会被指责为‘通敌内奸’;而真正的内奸们,反而能逍遥法外。
“管他的呢,大丈夫立身处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是那山教导他的话,那二娃时刻铭记在心。
“老统领,二娃子辜负了您的信任和嘱托,二娃子不该怀疑您老的判断……是二娃子葬送了东堡!”
泪眼滂沱中,那二娃就待跃下十八米高的堡楼。弩手们全都被内奸煽动起来了,即将冲入哨楼找那二娃‘复仇’;那二娃不愿陷入自相残杀中,跳楼,是他唯一的选择。
摔死了,他最后也留存下尊严;如果能侥幸不死,他发誓,无论如何也要苟延残喘下去,直到灭杀尽东堡内奸后再去死。
“咦?那是……。”
兽笼里,璀璨月华莹亮而起,光芒盖过了天上的圆月。
“月狼!……天啦,数百月狼。”
月狼现,天地乱!
月狼,是月夜下的真正主宰,其爆射而出的月华光束,能毁灭掉一切人和物。在那二娃的记忆中,月狼只是一个传说,一个可怕的邪恶传说。
“轰!”
第一道月华光束射过来了,燃烧中的两面堡墙,被轰塌了一多半。尘土飞扬地动山摇中,那二娃只来得及装填上一束响箭。
“轰!”“轰!”
几乎没有间隙停顿,又是两道光束激射过来,暴力掀飞了绝大多数堡墙。那二娃所在的仅存堡楼,也被震撼得摇摇欲坠。
“轰!”
当第四道光束瞬灭堡楼的同时,那二娃终于如愿以偿按下弩机,十二支响箭燃烧升空。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十二镝齐鸣,奏响在莲蓬高原上的寂静夜空下;十二道火箭,震撼揪紧了所有负责观望转讯哨兵们的心。
“嗤嗤嗤……。”
下一刻,高原上震天凄鸣声,纷纷响起在各个莲池各处环内。哨兵们恨不得将手中所有的响箭,都一块儿射发出去,将警讯传至每一角落。
“十二镝鸣!”
莲蓬高原上迄今为止,还从未使用过。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