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小时后,高真与一个保姆模样的人来取行李,正巧与林愉碰上,吴冷兰自然又被林愉训了一顿。从那以后近一个月,吴冷兰没得到高真的消息。但从那天来搬行李的情况看,境况应该不坏。这一个月吴冷兰也又换了一个公司,就是现在这个家好家政公司。等高真再次联系上吴冷兰时,已今非昔比了。
出现在吴冷兰面前的是一个满面春风、年轻姑娘打扮的人,与一个月前那个憔悴、悲苦的模样不可同日而语。高真告诉吴冷兰,她现在在一个叫喜月的家政公司,专门搞月子护理。她到了那个公司后,很快就作为一级月子护理下户了。一个月的护理,她挣了两千多元。在雇主家那些日子,她常常拿出吴姐的那张名片端详,心想协议到期返回公司的第一件事就要去结识了吴姐的那个家政公司找她,再就是还钱。现在20块钱还上了,连那份快餐钱也还上了。根据名片上的码,终于找到了吴姐。她说一个月了,她一天也没忘记吴姐对她的相知相助之恩,不是吴姐,她不会有今天。现在,她已经以技术股的身份成为喜月家政公司的第四股东。并且,与家里也联系上了家里汇款过来,在一个高档小区买了一套房子,现在房子还没有完全交付。
临走时,高真仍下一句话:吴姐,我想自己干,就咱俩。主打月子护理,我负责;顺带搞点普通家政,你负责。到哪个家政公司包张桌子就行。
送走高真,吴冷兰考虑了许久。要想有个发展,必须是给自己干。高真的想法正合自己的心意。与其到某个家政公司包张桌子,还不如包一个家政公司呢。正好李云毫无头绪、杂乱无章的操作,使商德鸣已经对她失去了信心,发出了最后通牒。据吴冷兰所知,商德鸣并没有敲定合适的人选。从高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买套房子的举动看,她肯定有一定经济实力。李云尽管整天吹自己多么有钱:武汉买了房子,开了一个家政公司;上海买了房子,准备开家政公司;而且脖子上、几个手指头上都金光闪闪,然而却连几千块的费用都交不上,连两个月都亏不起,令人怀疑她戴得那些金货都是假的。这么一个老牌家政公司毁在李云手里,真是太可惜了。如果自己和高真能接下这个公司,凭她俩的经验和能力,再加上高真的经济实力作保障,把老牌子这个无形资产利用好,一定能有所发展,实现自己想最后一搏的愿望,同时还挽救了家好家政公司。为此她几次找商德鸣,了解承包或买断这个公司的具体问题。
高真第二次来看望吴冷兰时,吴冷兰就对她讲了家好家政公司的历史及目前的现状,她的担心及她所了解的如何能接手这个公司的细节。然后动员高真与其包张桌子或成立个新公司,不如利用这个老公司的品牌效应和客户及保姆。吴冷兰详细地分析了她们的优势:一、这个公司经过八年的积累,有一个稳定的雇主群和保姆群;二、这个公司资格老,会增强雇主的信任度;三、老品牌本身就是一个无形资产,这是用钱买不来的,而且短时间也难以形成的;四、高真具有高水平的专业知识,能自己培训护理人员,关键时刻自己也能冲上去,不会出现被人要挟和架空的尴尬局面;五、最大的优势是不用从零起步,而是从一个高起点开始,省却了创业初期的跋涉,等于接手了一份事业。
高真听了吴冷兰的介绍和建议后,思索了一下,认为吴冷兰说的有道理。第二天就与商德鸣进行了接触,几次接触下来,就有了现在。只是交接的方式有点儿不合常理。
吴冷兰一觉醒来,已是早晨7点多钟了。窗外阳光明晃晃的,看来又是个大热天。
在办公室里睡觉,而且是三个多月来,第一次没在上层铺板的“压迫”下睡觉,感觉比在宿舍好多了。
自从干上家政这一行以来,吴冷兰睡觉时就跟双层铁铺打上了交道。这也是鹏城市包吃住公司的特色。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最大限度地塞进几张双层铁床,条件好一些的人员跟家政工分开住,条件差一点的,混在一起住。行李、洗漱用品都在这一间屋里,再加上晾晒其实根本就没有太阳晒的衣物,空气污浊难耐。那些铁床根本不牢固,人的身体只要与它“亲密接触”,它就摇摇晃晃;无论上下铺,只要躺在上面一翻身,它就吱嘎作响;睡上铺的人不敢翻身,怕活动大了床散了架人掉下去;睡下铺的人也不敢在床上乱动,怕床垮了上铺的人压下来。另外,少花钱,一般都买最便宜的,那种铁架床的用料极其:角钢又窄又薄,连两个人的重量也承受不了。吴冷兰睡的床曾经因为一次坐了三个人,不仅把角钢压弯了,甚至连床板也压断了。
家好家政公司设在写字楼里,写字楼耸立在花田路上,气派雄伟。然而,它的后面却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打个形象的比喻,写字楼好比华丽的外衣,里面却是破布烂絮,污秽不堪。这就是鹏城特有的“城中村”现象。
鹏城市的原址是一片片耕地、荒野和一个个渔村、农舍。高楼大厦、广场绿地就建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