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高真不愿意让人知道她也是承包人虽然换了,但家政工还是那些家政工,雇主还是那些雇主,公司也还在原地,所以只要公司大门一开,以前工作就照常进行。
拒绝了吴姐的投资要求,高真问昨晚那两个家政工搬过来没有,当得知吴姐烧好了开水,白等了很长时间两个家政工也没搬过来时,叮嘱吴冷兰今晚一定让她们搬过来,以防夜长梦多。
正说着,那个叫柳青的钟点工拖着行李与一个提着包裹的中年男人进了办公室。那男人看上去40多岁,矮矮瘦瘦,两眼骨碌直转,嘴唇极薄,一看就知道是个很精明很有心计的人。这也不奇怪,他们都是湖北人,湖北人的精明是大家公认的。
吴冷兰认识那个男人。
一个多月前,柳青把他介绍给李云,说是她表哥,一个非常能干、非常聪明的人。李云当时正大肆搜罗家政客户部主任。她不知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突发奇想:招十个不拿底薪的家政客户部主任,每人收取120块钱,就可以收入1200元——收人员的钱,这也是李云的创举,美其名曰:要有投资观念——然后每人去开发10个雇主,一个雇主签半年的合同就收入300块,10个就是3000块,签一年的就收入6000块,取个折中是4500块,10个家政客户部主任每个月就能收入45000块,去掉给他们的提成40%是18000元,还能落下27000元,再加上他们自己交的1200元,10个人可创效益28200元。那她就不仅可以完成承包这个公司的每月各种费用五千多元,租宿舍的两千多元,人员的工资一千多元,还可以挣到两万元。
李云的如意算盘打得挺美,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美。因为家政行业不同于销售行业,不是一种推销似的操作,而是守株待兔似的操作,不需要也不可能派人上门推销。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个雇主什么时候需要聘用或更换保姆。让客户部主任分散到高档住宅小区去发名片,马上就会产生效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那些高档住宅小区也根本不允许外人去滥发名片。李云带人发名片被小区保安抓了不止一次。每次被抓,李云就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把“黄土地的姐妹,下岗女工”的老调重弹一遍,然后又东拉西扯地跟那些保安套近乎。
鹏城可以说是个移民城,五湖四海的人都有,但以两湖、两广、重庆、四川、河南、安徽的居多。所以从湖北来的李云总能从她自己以及她的老公的七大姑、八大姨甚至子虚乌有的在“美国的儿媳妇”那里,与那些保安们拉上老乡关系。这些如果实在不管用,就使出泼皮无赖、胡搅蛮缠的杀手锏,搞得人家哭笑不得,只好放她一马。
家政公司正常的招揽雇主的方法不外乎有这样几种:一是在报纸上打广告。这种家政公司一般是因为办公地点设在写字楼里,办公地点周围没法悬挂广告牌,只能通过报纸招揽雇主;二是建立网站,把自己公司的情况以及保姆资料发在网上雇主在网上挑选,不过这种方式也需要打广告,要把网址通过广告发布出去;三是借助办公地点得天独厚的条件,在房顶上、窗外面、墙壁上、马路边等设立广告牌,来往的行人及车辆、周围的居民等每天都能看到,耳熟能详,想请保姆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个家政公司;最下策的就是派单、派名片。
那些按广告打电话找保姆的雇主,是顺着广告的顺序一路打下来的,打十几家也只能选一家。有些雇主是根据广告密度来选择家政公司。那些天天打广告的公司,如果再有自己的网站,往往就会给雇主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使选中的概率增大。因此,那些隔三茬五打广告的、资历浅的小公司,往往光有咨询电话,没有上门客户。在收费相同的情况下,有素质有财力的雇主宁可选择正规的收费高的大公司。所以就出现了这样一个现象:一些资历深、规模大的公司虽然收费高,但雇主盈门,而且还不讨价还价。什么中介费、输送费、费、服务费、保证金、保险费、保姆的首月工资等等全都交付个保姆签半年的合同往往要一下子拿出近两千元的费用。而那些资历浅的小公司,即使只收费,其它的统统不收,来请保姆的雇主也要讨价还价,连半年的合同也不舍得签,甚至只签一个月、两个月;对保姆的工资也是压了又压,只肯出到350元或400元一个月。而这些雇主往往就是持名片、图便宜来的。这些人其实并不富裕,咬牙勒肚地买下了花园小区的房子,看到邻居有保姆,怕别人笑话自己。北方有一句戏言:有钱没钱乱赶集。套在这些人身上就是:有钱没钱都想用保姆。这种雇主是通过开支给保姆付工资的。他们会想出种种办法:少吃肉、少吃水果、做菜少用油、不准丢一点儿剩饭、一天只做一顿饭,晚上吃剩的、不准用洗衣机、不准用空调、不给保姆洗涤用品等等,七省八省就把保姆的工资给省出来了。所以这类雇主不会去正规的大公司请保姆。
李云不舍得出钱打广告,就采用发名片的办法,既省了钱,又给客户主任找了活干。但不打广告,客户主任的来源也成了问题。于是就采取挖、拉、拣、保姆中提拔及熟人介绍等方式来招客户主任或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