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俩的东西太多,别人已经背起行李利利索索走了,她俩却还在一趟一趟地往楼下搬东西。等吴冷兰也抱着一卷铺盖下楼时,发现她俩在楼下守着小山似的行李堆发愁呢。吴冷兰抱着一卷铺盖也帮不上忙,就建议她们一个守着,一个赶快往回搬,她自己回去后再叫几个人来帮帮她们。
五月底的夜晚,在吴冷兰的家乡还是凉气逼人,可这里已经盛夏。这天又特别闷热,稍一活动就满身大汗。从宿舍到公司不到十分钟的距离,但由于天太热,大家都有点儿吃不消了。
半路上,吴冷兰又碰上那个把电风扇拿出来的钟点工,她也守着一堆行李发愁。吴冷兰让她别挪地方,等她回去搬救兵。
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赶回宿舍,吴冷兰才发现,最早回来的那几个已经冲过了凉,根本就没有再回去帮别人搬的打算。吴冷兰说那不行,出来打工都是姐妹,住在一起就应该互相关照,大家应该去帮她们把东西搬回来,再说还有属于大家的公共财产呢。
“难道你们不吹电风扇吗?回来再冲一次凉吧。”
连说带劝地吴冷兰又带她们赶回宿舍,把堆在外面的东西连扛带抱地搬了回来。吴冷兰打得那两个铺盖卷,只拿回了一个,那一个实在拿不动了,就扔给了房东。也幸亏吴冷兰没按高真说的去做,拿回了一些铺盖。后来因为资金问题,高真一直没买被褥,那些又脏又烂的被褥也就一直没有“退役”。
这一晚上大家都热的汗流浃背,累得胳膊酸痛,高真光着急也帮不上忙。因为她那条断过又接起的右手腕一点劲也使不上。下午想挪动一下办公室,仅仅搬了一下沙发,就已经疼得有点儿吃不消了。
看看搬家的事基本完成,时间已近11点,喜月家政的赵佳几次打电话让高真回去,高真便赶回那边公司去了。这边全部冲完凉,安排好,睡下时已经12点了。
给钟点工们住处并收取一定的费用,是一些家政公司减少开支的方法。
正常操作的家政公司的服务有三种:住家保姆、不住家保姆、钟点工。
一般刚来鹏城的人,都是先做住家保姆。等对鹏城熟悉了,家务活也练出来了,才有可能安排去做不住家保姆或钟点工。有些家政工做了几年住家保姆后,厌倦了那种缺少自由的单调生活,就只想做钟点工了。因为做工以外的时间是自己的,自由一些,可以到处溜达、游荡,也可以与老乡、朋友尽情地嬉笑打骂。因此,多数家政公司减少麻烦,都不负责这些人的住宿她们结伙去租房子住,只给待岗家政工住处。家好家政公司也为待岗家政工租了宿舍。减轻租房的费用压力,允许钟点工们也住宿舍,根据收入交钱即可。
家好家政是一个有八年历史的老家政公司,那些做油了的老家政工们宁可少挣点儿钱也不愿意做住家保姆。李云承包之前的政策是月工资不足500元的可不交住宿费。因此,很有几个钟点工只有一份300多块钱的活,也悠哉悠哉地做着,反正住宿不花钱。当然也有的偷着到别的家政公司报个名,再找一份工作的。由于不是本公司的单,还是不用交住宿费,正好钻了空子。
李云承包这个公司后,从家政工身上捞更多的钱,一度曾将多年没变的每月10元的保姆费提高到20元。有人告到商德鸣那里,商德鸣出面干预才作罢。后来,她又独出心裁,想通过收房租来挣钱。她把待岗家政工统统迁到办公室打地铺,不论那些钟点工收入多少,一概每人100元,而且必须先交后住。其实租房子先交钱后住是天经地义的理,但这些钟点工有的是不交住宿费的,交住宿费的也一直是先住后交,理由是雇主还没发工资。现在突然全变了,她们一时接受不了,在几个能闹事的主的带领下,与李云对骂了一通后搬出去另租房了,同时把单也带走了,也就是说协议到期后,挑唆雇主不要跟家好家政公司续签合同。她们走时就扔下一句话:让你们挣不着住宿费也挣不着费!
这些人搬走以后才发现,自寻住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被褥全得自购;二是遇上查暂住证时没有人替她们抵挡;三是必须先交钱才能住进去,还得多交一个月的押金;四是冲凉没有热水器。这些机关算尽的女人们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让公司给租房住。于是派人去跟李云讲和,要求回公司宿舍住。但她们的打算与李云的打算相左。她们的打算是公司出面为她们租房、买床、置被褥、热水器冲凉,她们住进后平摊房租和水电。作为交换条件,她们把带走的雇主单再带回来。李云的打算是让她们每人交100块,如果房租是800块,水电费200块,只要能塞进10个人她就不赔不赚,多住一个人,她就多赚100块钱,还可以解决人员的住宿。但热水器是不会装的,理由是怕煤气中毒。实际上是怕家政工们打开热水器就洗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