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各有各的打算,谈了几次也没最后决定,害得李云白白添加了几架铁床,那些到期的单还是流失了。气得李云一提起来就咬牙切齿地骂她们不是东西,整天耍她。那时,吴冷兰已经来到家好家政公司,所以都认识。
这些消息灵通的“事儿妈”,不知从哪里听说公司换了经理,当天就跑回来谈判。岂不知高经理对这些钟点工将要交的住宿费和她们的单根本不感兴趣。高真告诉她们,公司今后不会再去租房转租给钟点工了,连现在钟点工们住的房子也要搬出来,因为李云很可能欠交房租。而且她还要查一下她们做的都是谁的单,如果不是这个公司的单,连到公司来睡地铺也不可能。气得她们暗中嘀咕,本以为李疯子走了能好一些,没想到换了个新的更厉害,只好悻悻地离开。
其实,这些钟点工们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她们辛苦一个月也不过只能挣五、六百块钱,与鹏城那些每月动辄就能挣几千甚至上万的高收入者相比,还不够人家到酒店吃一顿的,她们怎能不斤斤计较、处处打算呢?只是她们不应该采取报复的做法。
那些住宿舍的钟点工们全部搬到公司的第二天晚上,按高真的布置,吴冷兰宣布了钟点工的住宿方案:暂时不租宿舍了,就在公司打地铺;住宿费一个月100块,每月一交。不想交、不愿意睡地铺的人,可以出去租房子住,不要求她们必须住在这里。
后天就要交住宿费了,钟点工们开始窃窃私语。精于计算是这些人的特点,何况她们每月只能挣那么一点儿钱。柳青首先嚷嚷起来:这个公司历来都是先住房子后交钱,连李云都没扭过来,你怎么更不近人情!
“李云想利用你们挣钱,当然要宠着你们。我不想靠你们为我挣房租,而是希望你们都搬出去住。不想搬的就要按新规定办。你们出去打听一下,哪个人租房子不是先交钱后住人。住在公司已经很优惠了,水电费也不要另外交,暂住证也不会来查。你们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高真话音刚落,柳青竟然出口伤人:
“你不靠我们挣钱,靠什么?哪个家政公司不是靠保姆来挣钱的?难道你们靠‘卖’挣钱吗?”
高真被柳青撒泼似的谩骂气的说不出话来,干脆不理她,进了里间办公室。柳青在外面还在不依不饶。
作为普通家政公司来说,是靠薄利多销来挣钱的。由于每个保姆创造的利润有限,就必须有的保姆来做保证。这些家政公司对家政工百般讨好,生怕家政工们跳了槽。于是,就养成了一些家政工的坏脾气,以为她们为公司立下了多大的功劳,有功之臣似的专横拔扈。特别是李云,用这些家政工去挣了雇主的钱,又想在她们身上挣钱,因此生怕这些“钱”跑掉,总是顺着她们,讨好她们,宠得她们不知天高地厚。忽然有一天,有人乎她们了,也不再巴结和讨好她们了,而是要求她们按规章制度办事,甚至不需要她们的钱她们搬出去住,这种冷淡是她们所不习惯的也不理解的,于是,惹来了柳青泼妇似的大喊大叫。
吴冷兰开始和风细雨地向她们介绍公司将要发生的变化:高经理是妇产科主治医师,又做过五年妇产科护士长,对月子护理特别内行。而鹏城由于年轻人多,又是全国人均收入最高的城市之一,月子护理的需求量很大。因此,公司将要改为专业月子护理中心。并且,一个护理人员每月给公司创造的效益等于一个普通保姆一年所创造的。因此与其费心费力地去一个普通保姆,不如轻轻松松一个护理人员。所以像以前的经理那样把家政工当成宝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大家都是姐妹,我们不会因为你们创造的经济效益低而放弃你们,同样会尽心尽力为你们介绍雇主。你们也不要自恃为公司创造了效益而觉得了不起,时不时要挟一下公司。你们嫌这里住宿条件不好,尽可以自己出去租房子住。高经理要你们月初交费,不是挣你们的钱,而是要你们养成住宿先交钱的意识,也希望你们能搬出去住。
吴冷兰叮叮当当说了这么多,终于让钟点工们明白了,家政工受宠的时代在家好家政公司结束了。今后,她们就要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服从公司的安排,否则公司也不会包容她们。当然,如果她们愿意学习掌握护理知识,也许将来有机会多挣钱呢。
住宿费风波的结果是:柳青第二天搬了出去。她“表哥”来帮她拿行李时,直向高真赔礼道歉,说“表妹”文化不高,素质也不高,不会说话,有冒犯冲撞之处请多包涵。当然,他俩谁也没说柳青搬去了哪里,但明眼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戳穿罢了
其他人又过了一天,便老老实实交上了住宿费,并且终于接受了睡地铺的现实,而且还乐此不彼了。因为在大热天里,睡在宽敞的办公室地上,空气又好又凉快。比起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睡在双层铺上不知强了多少倍。
高真看到吴姐平息了钟点工们的不满,想吴姐到底是当过老师的人,说起话来有理有节的人信服。
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