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六月初,空气却像锅炉里冒出的水蒸气,又闷又热。√一个胖胖的女人挟着一股热风走了进来,看样子不象是来退钱的打工女人。待她说明来意后,吴冷兰对上了:她就是李云整天挂在嘴上的王英。王英是李云前面的人员,在李云手下仅仅干了半个月,就因与李云不和,被李云辞退,跑到不远的一家去了。那次林琳半夜溜出家好家政公司投奔到她那里,给她讲了这边易人的情况,她是来看看有没有可能重返家好家政公司。
高真明确告诉她,我与吴姐是不可分离的,我之所以聘用吴姐,不是因为她对情况熟悉,而是我们之间的那段相助之情。我现在暂时不想多用人,如要添加人手也必须由吴姐提议才行。
王英悻悻地走了。
吴冷兰向高真介绍了一下她所了解的王英的情况。这人开始是柯梅手下的人员,工作还算努力,也挺有经验。李云承包家好家政公司后,很快便与她产生了分歧。王英希望李云遵从以前的那套模式,利用以前的老家政工、老雇主群以及操作方法,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而卖快餐出身的李云根本不懂,看到那些台帐、明细就头大,她的操作方法就是随心所欲。因此两人互相看不惯对方的工作方法,王英就被李云辞退。
不过,王英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已经预感到自己干不长了,就利用李云不懂的弱点,悄悄地把许多雇主的资料做了转移。带了那么多雇主资料到了另一家公司后,自然受到了重用。而李云这边,一直到两个月以后,专门有人整理资料时,才发现丢失了许多雇主资料。因此,可以说此人的人品不怎么样,这等于拆人家墙,挖人家墙角嘛。
“不过,”吴冷兰由此而感叹到,“做普通家政的确很不容易。如果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去做宣传,保姆来源、雇主来源都成问题。就是能做宣传,公司的资历太浅,同样不被雇主信任。王英要想让那个公司接纳她并看重她,只好不择手段。那个资历浅、实力薄的小家政公司还经常派人以求职为借口,到周边家政公司去游说那些待岗家政工或偷翻人家公司的资料,偷抄雇主的电话。李云当时也采取过这种手段一个16岁的小保姆在待岗期间到处去探听消息,拉其它家政公司的人来呢。”
说曹操,曹操到,那个16岁的小保姆回来了。
那可真是个“小”保姆,个子小小的,大概只有150厘米高,名字也透着小,叫刘小妹。脸盘倒不小,有着广西山区少数民族的特征,一笑还露出俩小虎牙,模样很可人。
“吴姐,我回来了!”她也跟着别人管吴冷兰叫“姐”。其实,吴冷兰比她妈妈年龄还大呢。刘小妹这些天公司住,不知道公司发生的变化。
“这是谁?李经理呢?”
“噢!你还不知道啊!李云蒸发了,这是新来的经理,姓高。高经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咱公司年龄最小的一个家政工,叫刘小妹。年龄小,资历却不浅,保姆当了一年多了。”
“高经理好!”刘小妹甜甜地说,很老练的样子。
高真点了点头,她一来就听吴冷兰介绍过她,今天算是见到了本人。
刘小妹身世非常可怜。小姑娘5岁时,父亲抛弃了她妈妈和她姐弟四人。那时她姐姐7岁,还有点儿弱智,弟弟3岁,妹妹才1岁。贫穷逼得她母亲又放弃了四个孩子改嫁到了外村,她们姐弟四人便全都寄养在奶奶家。她上到小学二年级时,奶奶家实在太困难了,就把她送到她爸爸那儿。此时她爸爸再婚后已经添了两个孩子,正缺人手照料小孩,就让她辍学在家当起了小保姆。6年后,她15岁时,同父异母的弟妹不需要人来照顾了,父亲和后母又一脚把她踢回了奶奶家。看到已经超过上学年龄的弟妹因无钱上不了学,只有小学二年级学历的她不想让弟妹重蹈她的覆辙,就只身一人跑到鹏城做保姆给弟妹挣学费。如今弟弟妹妹用她寄回家的那点儿钱都上了学,家里跟她的唯一联系就是寄钱、寄钱。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家庭负担,支付着那么全面的家务劳动,晚上还要带孩子睡觉,每晚要起来给孩子喂两次奶,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但雇主给不让她白天休息找理由,却轻描淡写地说喂次奶还不跟上一次卫生间一样?还不准吵醒他们,说醒了就睡不着了。他们被吵醒了就难以再入睡,而保姆起来冲奶喂奶再哄睡孩子的过程却成了“撒泡尿”!衣服全部手洗,吃饭时经常没菜,用酱油拌白饭。睡眠不足和缺乏营养,使得正值长身体的她,半年多身高居然没长一丁点。而且半年没休息过一天,每月工资却只有400。当初签合同时雇主蛮横地提出我们家不能休息,否则谁来做饭带孩子,并且工资是一口价,没有加班费。能签成合同,当时的经理便答应了雇主的无理要求。
不少家政公司能签成单挣到钱,不惜牺牲家政工的利益,向雇主妥协。
狠心的雇主用到半年了,还不肯给她加工资。合同期一到,她坚决那家干了,就回到公司重新分配。又去了一家不带小孩了,但那个自称做了30年幼儿教师刚刚退休的太太和她做生意的先生却一开始就把小妹定位在“小偷”的角色上,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