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宗大美从刘应姝家回来后去的第三个雇主家。这家有个一岁多的小女孩,不知怎么教育的,既任性又蛮横。据说换了阿姨、姐姐无数,都是因为这个小女孩不接受,不是咬就是抓,只好频频换人。雇主介绍孩子这种情况时,是以自豪的口吻说的,她认为孩子聪明,这么小就能分辨谁合适谁不合适。吴冷兰去送宗大美时,领教了这个小女孩耍横的厉害,发现完全是因为教育不得法,娇惯纵容养成的坏毛病。当时,雇主家正好有个客人,是女主人的朋友。小女孩非要客人的眼镜和玩,客人不敢给她,小女孩就又哭又闹,客人没办法只好躲到另一间屋去。对于这种情况,一般的父母会制止孩子的这种要求,并讲明为什么不行,再用其它玩具转移孩子的注意力。然而这家的先生却向老婆抱怨她的朋友太小气,居然不让孩子玩她的眼镜和,说着就把孩子奶奶的眼镜和他的给了孩子。吴冷兰眼看着孩子把眼镜折断了腿,扔到了一边,然后拿着乱按一气。她爸爸和她奶奶却在旁边乐得合不拢嘴,直夸孩子聪明,知道眼镜坏了就不要了,知道是按键的。真不知道这种放纵似的教育,将来孩子会出产个什么玩意儿。
鬼使神差地,那个没尝过“拒绝”是何滋味的小女孩,居然接受了宗大美。也许那些有过带孩子经验的保姆知道对这么小的孩子不能一味地纵容,而宗大美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只能事事由着她吧。孩子的奶奶是辽宁人,与来自河北的宗大美生活习惯差不多,因此两人挺投缘。雇主看到祖孙俩都喜欢大美也很高兴,送给她好多裙装,满足了宗大美爱美的天性。每次回公司宗大美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那是宗大美到这家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一个暴雨滂沱的晚上,准备铺被卧睡觉的吴冷兰,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问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宗小美的,并报出了她的家乡村庄名称。吴冷兰甚觉奇怪:
“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个从那个地方来的女孩子,但她不叫宗小美,而是叫大美。”
“那就算大美吧,可能她的大名叫宗大美,我们都叫她小美叫惯了。”
“那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的?找她做什么?”连名字都不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宗大美的父亲或哥哥,可能是老乡或男朋友,吴冷兰心里想。
“我是她哥哥,是通过那个带她们出走的人才知道这个电话的,想问问她为什么总也不给家里打电话。”
“不可能,她哥哥能不知道她的大名吗?再说,她每星期都往家里打电话,这点儿连雇主都知道。”
“恩……”那男声支吾了一下,再回答时却令吴冷兰大跌眼镜。
“我是她老公!”
“什么?什么!有没有搞错。她还没结婚呢。”
“我们结婚都快两年了,她这是搞什么名堂啊。”
“你既然是她老公却连她的联络方式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的大名?好像有点儿没法解释啊。”
“嗨,自从过了春节,我就没了她的消息,要不是带她出走的那个人回了村,我还不知道她在哪里呢。”
这倒是真的,吴冷兰知道宗大美是和一个老乡被一个男人送来的。
“你快告诉我,怎么能联系上她吧。”
“对不起,雇主家的电话不经雇主允许,我们不能随便告诉人。你留个联系电话,我让她跟你联系好吗?”吴冷兰嘴上依旧很客气,心里却在嘀咕:自称是老公,却连媳妇的大名都不知道,谁知道这个丈夫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怨不得看不住老婆呢,连妻子的大名都不知道,还能指望他对妻子有多少关心和体贴?
那个男声倒也没纠缠,留下联系电话便收了线。
吴冷兰看看时间刚过10点,估计宗大美的雇主还不会休息,便打过电话去找到宗大美,告诉了她这件蹊跷的事。宗大美对那个人的姓名及电话码既不奇怪也不热情,看来确实是认识。吴冷兰想也许内有隐情,出于职业习惯她也没追问,只是关切地叮嘱她安心工作。
说起不能给别人雇主家的电话还引起过误解呢。那还是李云当经理时。
有一天晚上八点多钟,还没离开办公室的吴冷兰接到一个长途电话,称要找一个20岁的保姆把她雇主家的电话告诉他。吴冷兰一听,知道是哪个保姆,就告诉那个自称是哥哥的人:按家政公司的规定,雇主家的电话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她会尽快通知那个姑娘给家里去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