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工资的问题我试试。她如果给我加工资,我还想干下去。”姜秀英挂了电话。
过了几天,姜秀英连着来过好几次电话,先是告诉吴冷兰她的工资已经给了,后就是问雇主续签了没有。她说乔小姐已经答应,如果续签就给她把工资加到750块,所以一天不续签,她的心里就一天不踏实。
姜秀英的雇主叫乔月,也是刘应姝那种在好几个家政公司有登记的主,所以在哪个地方也不肯多签。她以前在家好的合同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期,聘用姜秀英只是续以前的合同,现在已经到期了,再用就需要交钱了。
眼瞅着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吴冷兰打电话催了乔月好几次,总是说忙。姜秀英,何不再来个先斩后奏,直接找上门去,或者续签,或者带人回来。
通过对谢亮家的突然袭击,吴冷兰发现,对那些不自觉的雇主,有时候就不能太客气。于是,她对乔月家又搞了一次突然袭击。
乔月是个服装厂的厂长,看来她的服装厂开在海边,从地名上能猜出那里原先是个渔村:“渔家屯”。
大概靠海太近,连公交车也不通,下车以后要走很远的路。
走着走着,一股熟悉的海腥味渐渐弥散在空气中,闻着这种味道,吴冷兰眼前仿佛出现了家乡那个城市夏天的海边夜晚。那条中外驰名的海滨大道,一边是海浪轻拍的堤岸,一边是有着百年历史的德式建筑。堤岸上,人们或漫步徜徉或相偎而坐,面对浪花嬉闹的大海,尽享习习海风。对面小岛上的灯塔一明一灭在海面上撒下万点红色波光。那个灯塔曾经是进出港船只的航标,现在成了这个城市的著名景观之一。海边的风中饱含盐分,坐久了就会感到皮肤上粘粘的、咸咸的。
想着、走着、打听着,终于找到了雇主登记表上的地址,这是个四层楼的灰色建筑,看上去有点儿破旧,可能是鹏城刚刚开发时的建筑。
吴冷兰向保安出示了证件并说明来意,保安马上说乔厂长刚刚离开,她说过她家时,不许外人到她家去。
嗬,派头还不小呢!
“你们怎么对乔厂长这么熟?”
“我们都是她的员工,这个楼座就是厂里的职工宿舍,前面那个楼就是厂房。”
乖乖,怪不得姜秀英老是觉得受气,能在这一方地皮上呼风唤雨的人当不是等闲之辈啊。
吴冷兰提出,既然见不到乔厂长,把她家的保姆叫出来见一下也行。保安也不准,说是没有乔厂长允许,叫她家的人出来也不行。让他们给乔厂长打个电话,他们说他们没有权力给乔厂长打电话。
这一说,吴冷兰的拧劲还上来了,我就不信见不到这个架子哼哼的乔厂长。她又使出了找谢亮的招数,找到保安负责人,把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那人看在同为打工者的身份上,一下她的工作。
一番有理有情的述说,终于打动了那个负责人,他答应给乔厂长打个电话,看乔厂长能不能同意见她。
也许是拖得太久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也许是想看看这个紧追不舍的人到底有何能耐;也许是正逢她心情好,反正她答应让吴冷兰到她的办公室去。
乔月的办公室在前面的厂房楼上。一边往那里走,吴冷兰一边想:不就是个有着一栋厂房的厂长吗?而且还不是自己的资产,只不过替别人打理罢了,何至于这么大的架子和派头呢?这要真是她自己的工厂、房产,那还了得,那要见她一次还不得跟朝觐皇上一样?
乘电梯上了四楼,穿过一个摆满了电动缝纫机和熨烫设备的车间,尽头就是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豪华却杂乱,堆满了文件和布匹、服装样品。从办公室的整洁度来看,不象是个对卫生要求多么严格的人,但姜秀英却说过,乔小姐检查她做卫生的清洁度是用纸巾的。
乔月是个干干瘦瘦的40多岁的女人,其貌不扬,长了一副典型的广东人模样:黑肤、深目、高颧、厚唇。若不是穿了一套职业装,又坐在这个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根本就不会把她与厂长联系起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人长得虽然像个村妇,言语间却透着无礼和傲慢,似乎让吴冷兰来见她,给了吴冷兰多大面子似的。她说她刚刚从香港回来,明天又要去法国吴冷兰长话短说。
吴冷兰简单说明来意:乔月与公司签的的合同已经过期,几次打电话,都说忙,只好冒昧前来,要么续签,要么带走姜秀英。
乔月看到吴冷兰的态度不卑不亢,口气也缓和了:
“先不说别的,我问你,是不是还是那个肥婆当经理,如果是,我就不续签,如果不是,我就续签。”看来这位也是觉得与李云打交道有身份。
于是,吴冷兰将家好家政公司改弦更张的事对乔月说了一遍。
“噢,那行,我再签一个月的,以后我一个月签一次,没得商量,要不你就把人领走。”
什么?什么!签一个月?吴冷兰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啊!吴冷兰真想抬腿走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