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公司新的规定,一个月的雇主不要,也就是说,雇主要求签一个月的合同时,就干脆拒绝。但是,这天来了一个家政工,就要帮她的雇主签一个月的合同。此时,吴冷兰正在培训新来的家政工。
这个叫辛国美的家政工是5天前被一个叫白雪的小姐挑走的,白雪自称她和她妹妹是家好家政的老雇主了。吴冷兰在她带走了辛国美之后,查看了一下台帐,老天,敢情是老雇主,姐妹俩的名下那一长串保姆的名字居然记满了两页台帐纸。再仔细看看,姐妹俩是四年前开始在这里请保姆的,但交费的总和加起来比公司给她俩服务的时间要短多。也就是说,她们交的费加起来是两年的,而这一大串家政工的服务时间加起来是两年半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吴冷兰开始细细地分析这四张台帐,渐渐看出了眉目。原来这姐俩每次签合同都是只有1到3个月,而且还不是连续签,是隔两、三个月再签一次,她的这次合同到期了,最后那个保姆却在她家里多干半个月或一个月才离开。那么间隔的这段时间怎么办?难道这段时间不用保姆?
辛国美的到来解开了这个谜。
这姐俩至少在四个家政公司有登记,由于她俩对卫生的挑剔,对保姆的轻蔑,小孩子的骄横霸蛮,使一个保姆也干不长。走马灯似的更换保姆,在她俩的家里已习以为常,连小孩子也变得“既来之,则跟之”,管他是三天一换还是五天一换,谁来了就跟谁睡,只要你处处依着我就行。辛国美说白雪家有个7岁的男孩和一个6岁的女孩,两个孩子被外婆娇惯得无法无天。那么大了,吃饭竟然还要人喂,他们甚至公然在睡午觉的外婆头上撒尿,外婆也仅仅是拂去脸上的尿水,把枕头撤下来让辛国美洗洗了事,这种孩子怎能听得进别人,特别是保姆的劝教。他们常常卡着腰奚落辛国美:你没出息,你才来我们家伺候我们,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他们的妈妈晚上打麻将、看电视,不到下半夜不睡,他们也不到半夜不睡,早晨快到点了才在辛国美的催促下不情愿地起床。给他们带的凉开水必须是早晨六点半现烧的,必须晾到七点半才能灌进水杯,早一点都不行。每天早晨,辛国美都觉得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周末两天也不轻松,不影响他们妈妈的懒觉,辛国美得千方百计哄着他们在屋里别出去,一旦不小心搞出点动静,太太起床后便满脸乌云。两个孩子还偏爱打火机,常常躲在阳台上用打火机烧纸玩儿。辛国美吓得心惊肉跳,生怕哪天两个孩子把房子烧了,可他们的外婆在旁边仅仅一笑了之,辛国美自然也不敢阻止。她们的孩子甚至把刁难保姆当成了业余爱好,变着法来取乐。上楼时,明明他们非要保姆走在前面,到家后却诬告保姆,说保姆故意走在前面,不管他们在后面,走丢了怎么办?自然,保姆要挨他们妈妈的批评,他们就在一边高兴地捂着嘴偷着乐。平时看到保姆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学着妈妈的样,支使保姆干这干那,如果保姆表现出一点儿不满,马上就去告状。
地更换保姆,也揩家政公司一点儿油,这姐俩采取无赖政策,往最短的时间签,刚开始还签三个月,现在是一个月。大概是觉得这样做也不好意思见人,就让保姆去签。吴冷兰已经发现白雪的妹妹家那个保姆确实是一个月来交一次费,而且一般拖个十天半月才来交。在这个公司拖了半个月后,她会突然提出辞退这个保姆,然后又跑到另一个公司去请。如法炮制下去,一轮转下来就可以有好几个月白用保姆,不交费。而这些公司也不愿为半个月的费与她们计较,再加上“雇主是上帝”,当她们转了一圈又返回某个公司请保姆时,还是会受到欢迎的,毕竟也要让家政工挣到钱嘛,辛国美这次就是白雪又隔了几个月转回来后请去的。姐俩的这种操作法,简直成了“精”了。
她们家的钱是很难挣的,能在她们家呆两个月以上的更是凤毛麟角,多数是几天、十几天,因此造成了台帐上人名一大串。
高真听吴冷兰说了这俩雇主的情况后,给她们起了个名字叫“垃圾雇主”。当吴冷兰告诉她,在她妹妹家的那个家政工是李云那时安排的,已经来交过两次费了时。高真说以前的就吧,不过够戗能来交第三次,白雪要想再签一个月的绝不行。
谁知,辛国美就是来签一个月的。
高真这两天为母婴商店的事东跑西窜,今天刚好没出去,听辛国美说白小姐让她来签一个月的,立刻一口回绝:“不签!”
吴冷兰赶紧把高真拉进里间,悄声说:
“别说得那么绝对,先问问辛国美是怎样想的。她如果愿意,你能让她再回来待岗?能挣一个月的就挣一个月的吧。”
“那你看着处理吧。”
吴冷兰叫进辛国美问了一下,辛国美表示愿意干,她家的活虽然很辛苦,但每月的工资是450元,这在辛国美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家政工们都有这种想法,辛苦不怕,只要工资高点儿,当然也别太过分。
辛国美的身世很可怜。嫁第一个丈夫后四年没有生育,丈夫整天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离婚后双方各自又结了婚,前夫仍然没有孩子,她却很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