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雪家回来又等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一个叫忻欣的雇主以每月350元的工资以及不付介绍费的条件聘用了辛国美。然而,辛国美进门后,雇主两公婆的吵架次数却大幅增加。因为辛国美除了洗衣服不惜力能洗干净外,其它事情都干的不尽人意。做卫生没有程序,不大的房间只见她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晃得人眼晕,做菜都是一个味道,还不吃牛肉、鸡肉,也闻不得那些味道,怀孕的忻欣有时只好强忍着妊娠反应下厨炒菜,有几次咬咬牙就让辛国美自己炒,炒出来的菜既难看又难吃也不知她在白雪家是怎样干的,老公干脆罢吃。忻欣老公的工作常常有应酬,穿衣又讲究,几乎每件衣服都要烫过才肯穿。以前都是由忻欣来烫,现在忻欣怀孕了,又请了保姆当然要移交给保姆。怎奈辛国美不知是眼睛问题还是脑袋问题,反正是怎么也学不会熨烫。裤子能熨出相隔一指宽的两道杠,衬衣袖子更叫绝,能熨出三道杠,惹得老公每天早晨穿衣服时都要发一通火。忻欣让辛国美带着衣服到公司找人教,也没学出个子曰。
辛国美深知自己的缺陷,自卑心很重,特别介意雇主对她的态度。干到一个月时,她做事还是那么没头绪,炒的菜还是既难看又难吃,熨的衣服还是两、三条杠。忻小姐有一次开玩笑地说你要是还不快儿进步,下个月我就到你们公司去换个人来了啊。谁知,辛国美当天晚上就跑回公司要求第二天换个人去。
其时,高真已经在宿舍住,吴冷兰还是睡在办公室打地铺,以备随时接待来访者和来电。
吴冷兰听后莫名其妙,因为她知道上午高真才与忻小姐通过电话,忻小姐有些孕期知识想请教高真,同时提到上次来公司时,只有吴大姐一个人,她提醒她说不能挂在胸前,说有辐射会影响胎儿发育,想顺便问一下,吴大姐说的对不对?高真回答了忻小姐的问题,又告诉她的确有辐射,不要放在靠近身体的地方,最后没忘了问一下辛国美在她家的情况。忻小姐说,辛国美虽然接受能力差点儿,但肯学肯干比较听话,还行。吴冷兰当时心想,一分钱一分货嘛,又想马儿好又想马儿不吃草是不可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不行了呢?
吴冷兰赶快打个电话问忻欣。忻小姐在那边也莫名其妙:
“我没说要换人呀。”
“辛国美刚刚回来说,你今天下午对她说再没有进步就要换人,她认为你不要她了。”
“嗨!我那是跟她开玩笑呢,当然也有督促她快点儿掌握炒菜、烫衣服技能的意思。怎么?她连个玩笑也开不得吗?”
“这个辛国美自卑感特强,越做不好越不许人家说。她的思维能力基本上是小孩子的水平,就是要用好话哄着她,多说赞扬她的话,她的认知能力还达不到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高度。既然你没说要换她,下个月还是让她做吧。”
“那当然,工资我给她加到400。”忻欣心里也很清楚,400块钱一个月也请不到什么好保姆,好歹辛国美还不会跟她玩心眼,不会偷工减料,听话肯干。但是,开了第二个月的工资以后,忻欣还是辞退了辛国美,因为辛国美依然没学会炒菜,烫出来的衣服还是出现两、三条杠。炒菜不合口味,她老公可以不回来吃,衣服却是每天要穿的呀。面对穿出去让人笑掉牙的衣服,她老公忍无可忍了:
“再不辞退她,我连觉也不回来睡了!”
另外还有个原因,忻小姐的老公不喜欢天天面对一个老女人,忻欣的合同就暂停了。
辛国美在忻欣家虽然没学会炒菜、烫衣服,但也学会了一样技能:用。那是刚到忻小姐家不久,辛国美去菜市场总是忘记要买什么菜,写个菜单她又不会看,忻小姐就给她一个旧她忘记买什么菜时往家打个电话。教她用时,忻小姐笑得差点动了胎气。忻小姐拨好了码让辛国美接听,辛国美把往耳朵上贴贴,又往嘴巴上拉拉,折腾了半天没说话。忻小姐好生奇怪:“你在干什么?”“这么短,放在耳朵上嘴巴够不着,放在嘴巴上耳朵听不见,咋个搞哇?”忻小姐一愣,这才明白辛国美是把当成了电话听筒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辛国美自己没用过,应该看到别人用过啊,忻小姐虽然觉得太不可思议,但还是耐着性子教会了她用,这是辛国美在忻小姐家学会的惟一一种现代化工具。
辛国美回到公司又开始了待岗的日子,这次还算幸运,没几天,有一个贸易公司来请清洁工。考虑到辛国美既不会炒菜也不会烫衣服,而清洁工作不需要这些技能,高真与吴冷兰商量,就让辛国美去吧。
“但是,”吴冷兰心存忧虑地说:“不包吃,每月全部费用加起来才给700块,去掉50块费,100块住宿费,还剩下550块。每天再怎么省着吃,六、七块是需要的,就算每月200块饭钱,还剩下350块,再买点儿杂七杂八的,恐怕每月300也剩不下。跟辛国美商量一下,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吧。”
商量的结果是辛国美同意去干这份工作,她的想法很朴实:
“我在这里待岗,每天要花钱吃饭,有一份活干能挣个饭钱也行。”
“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