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姐妹仓促上任
这里的物质财富很大程度上是由千万个来自祖国各地的劳务工创造的。一茬又一茬的劳务工将青春汗水留在这里,他们得到的回报之微薄众所周知。据说,有十年了,普通工人的工资没有涨多少,包括加班费,不超过1000元人民币。这还算好的了。然而,另一些人,包括我,工资涨了多少?是百分之几百!
--------当地一文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中国民间俗语
有钱的人集中在这里,没钱的人也集中在这里。在为他们穿针引线的过程中,我们经受着落差巨大的心灵磨练。
---------旁白
一、两姐妹仓促上任
家好家政公司的承包人已经换到第四任了。然而,就在第四任经理高真接手的前四天,第三任经理李云却失踪了。
吴冷兰接到高真要她马上赶回家好家政公司的电话时,正在琢磨午饭如何解决呢。
而高真接到商德鸣的电话匆匆打车赶到家好家政公司时,却被屋内的一片狼籍惊呆了。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解放战争中的解放军战士了被占领的总统府:眼前桌椅东倒西歪、资料纸张如未融化的残雪一般东一片、西一堆……
这是五月末的一天。北方正是春暖花开、气候宜人之时,而位于南国的鹏城市却已经暑气逼人了。特别是中午,更是热浪翻滚,然而高真却感到心里一阵阵发冷,她知道这当然不是因为没吃午饭的缘故。
“唉,真是电影看多了。”她摇了摇头,回到现实中来。
“来啦!”窗下桌子前站起一个高大的男人。
高真定睛一看,原来是商德鸣商总。
商德鸣来自东北,年近五十,稍稍有点发福,但看上去仍然精力充沛,思维敏捷。一口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非常悦耳。
刚才光顾了看屋子里一片狼籍,再加上是逆光,没注意到窗前还坐着一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下个月一才来交接吗?”高真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脚底下往前走。走到刚才商德鸣坐的桌前,才发现前几天来时见过的分散在三张桌子上的电话机,现在居然都集中在这一张堆满了纸张杂物的桌子上了。
商德鸣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三部电话也不知哪部在响。商德鸣只好趴在桌子上仔细查看来电显示,然后抓起其中的一只听筒:
“是的,我是家好家政。”“什么?300块钱?”“确认是我们的服务员拿的吗?”“不确认?”“可以问,这很正常嘛。”“好,好!有问题再来电话。”
“这是个雇主,今天早晨发现在屋里丢了300块钱,想问问咱们的服务员又怕她多心。你看,你还没进门,工作就在等你了。”
“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就让我来?”
“李云不声不响溜走了,还带走了营业执照正本原件和一本收据,只好让你提前上任了。”
高真听吴冷兰详细介绍过,李云是这个家政公司的前任法人代表,四个月前承包的这个家政公司。因为经营不善,上个月开始亏损。商德鸣是这个家政公司的投资者,又是创始人,当然不能眼瞅着它垮掉。于是这个月的月初就找李云谈了一次话,对李云的操作模式谈了自己的看法,并委婉地暗示她如果月底还交不上这两个月的房租和物业费,下个月就不要再干了。承包费就再破一次例,这个月仍然免交,本来上个月就应该交了。李云当时“情真意切”地表态:黄土地的姐妹,城镇下岗职工,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已经52岁了,也有相当可观的退休工资,老公又是退休医生。光凭退休工资我们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呢?不就是进一步实现我的人生价值嘛!感谢商总体谅我的难处,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完成这两个月的费用的。我还准备下个月到广州、八月份去上海开家政公司呢。我还要在办家政公司的基础上开办一个养老院,到时候商总你是第一个顾客噢!”
李云的这番话的确诱惑人,商德鸣虽然已经听了不知几次了,但还是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因此就宽限了她一个月。吴冷兰正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开始了解承包、买断的具体事宜,才能给高真比较详细的一手资料。
但没想到李云居然来了这么一手,不辞而别了。
既然是不辞而别,就不知能留下什么隐患,特别是还带走了营业执照正本和一本收据。但商德鸣没敢向高真全盘托出实情,他怕这个37岁的女人打退堂鼓。
但即使商德鸣不细说,高真也在进门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烂摊子。不过尽管有了思想准备,后面发生的事情还是让她有点儿措手不及。
商德鸣从地上扶起一把椅子高真先坐下,准备向她介绍一下情况。刚要开口,门口突然涌进五、六个一看就知道是农村来的打工妇女。
高真顾不得与商德鸣客套,立即站起身迎上前去,以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