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阿香跟阿玲说起那段日子时,都会兴奋的眼睛发亮。
甜蜜的日子仅仅过了几个月,正当他俩计划着结婚时,一场车祸夺去了小何的性命。阿香痛不欲生,直后悔没早点儿跟小何结婚他名正言顺当几天丈夫,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也好给他留下点儿血脉。
小何死后,阿香心灰意冷地过了两年,架不住亲朋好友的劝说,连小何的父母也多次劝她反正没结婚,别再为小何守了,找个合适的人吧。于是,阿香稀里糊涂去相看了一个人,平平淡淡交往了几个月,就草草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丈夫是个建筑公司的小头目,长得威武高大。在跟阿香谈恋爱的日子里,温柔体贴、周到细致,阿香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小何的影子才答应嫁给他,而且他也从不提过分的要求。因为与小何有过那番摄魄消魂的经历后,她对男人已经失去了兴趣,她本能地抵制这个建筑工的亲热行为。而保守的建筑工以为她出于少女的羞涩,反而更加爱惜她。
谁知,洞房花烛夜时,丈夫发现她早已不是处女,不由地怒火中烧。曾经把她当作一朵含羞带露的花似的娇贵着,为得是新婚之夜好好享用一番,没想到却是拣别人的剩饭。
中国男人自古接受的教育是对妻子的独家zhan有。社会允许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娶妾纳小,却不允许女人心有旁骛。所以那个建筑工发现妻子已经服侍过别人后,庐山真面目一下子暴露无遗,那些温柔体贴、周到细致一下子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看他那暴跳如雷的样子,小何要是活着,肯定要被他大卸八块的;小何要是被土葬,也会被他刨坟掘尸的;幸亏小何被火葬,骨灰盒被他父亲送回老家去了,不然连那个骨灰盒他也不会放过的。这是阿香在看到丈夫发现她不是处女后,扭曲着狰狞的嘴脸向她咆哮时闪过的念头。
其实那个野蛮丈夫真有杀她的心,之所以暴打一顿后放过了她,并不是怕杀人偿命,而是心疼娶媳妇的花销。本以为积攒多年的血汗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仙女,却不料拣了盆剩饭,再想娶媳妇又不知要攒多少年。再说,他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别人羡慕他卖油郎独占花魁还来不及呢。
阿香的厄运从此开始。白天,丈夫在外面接受别人对他的媳妇的羡慕赞美,他也装出一副心满意足或意犹未尽的样子,晚上回家就变着法折磨她,而且总是掐那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苦日子熬了五年,阿香生了一男一女俩孩子。她常常在晚上梦到小何轻柔地搂着她,心疼地抚摸她身上的伤痕,而她则委屈地扎在他怀里哭,有时就被自己哭醒。如果抽泣声惊醒了丈夫,就会又是一顿猛掐。
噩运终于在第六年停止。
丈夫虽然白天装出一副幸福美满状,但心里总归充满仇恨,工作时常常走神。那天他到一处高层建筑工地处理问题,在第七层的脚手架上突然走了神,摔了下来。由于抢救及时,命是保住了,但腰椎断裂永远站不起来了。而且两条胳膊也严重受伤,好了以后,只能用调羹吃饭,其它事情都不能干了。
阿香终于不再受折磨了。瘫痪的丈夫不仅没法摧残她,也没力气掐她了。由于是工伤,建筑公司为他办了工伤劳保,阿香用每月发的护理费为丈夫请了个民工——因为丈夫那一百七、八十斤重的庞大身躯,阿香根本就扳动不得,她借口方便民工照顾丈夫的理由,自己搬到孩子的房间去睡。
没有了丈夫的折磨,阿香身上的伤渐渐好了,睡眠也充足了,人又恢复了原来的俏丽模样。
丈夫没有力气动,却有力气说。看到阿香由枯萎凋零变得花红柳绿,心里恨得直咬牙。他终于不再打肿脸充胖子,开始用嘴巴发泄心头的怨恨与恶毒。
时值九十年代后期,人们的思想已经得到很大的解放,评价事物也是注重当事人的感受,而不以封建传统为尺度了。听了阿香的事,人们更多的是对阿香表示同情,对她丈夫反而鄙视和厌恶。
本来日子这么凑合着过下去也没什么问题,但阿香所在的那个贸易公司经不住改革浪潮的淘洗,撑不下去了,把家底清理了一下,发了遣散费,关门大吉。
面对变故,阿香反而异常镇静。考虑了几个晚上后,她做出决定:到鹏城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和孩子。丈夫没关系,有建筑公司的工伤劳保和护理费。不过她也决定,临走前与丈夫离婚。
由于舆论偏向阿香,丈夫再怎么撒泼漫骂也无济于事。阿香把家里的一切都留给了丈夫,包括刚刚买下的房子。把遣散费和孩子送到父母家,自己走上了打工之路。
到了鹏城后,阿香发现凭着她在贸易公司那份文员的经历,在这里什么也干不成。而且,这是个正在发展的城市,举目四望,摩肩接踵的全是年轻人,的招聘岗位都要文凭、年龄、经验。思来想去,她选择了做保姆。她的学历、谈吐和形象比农村来的保姆有优势,所以雇主往往很容易挑中她。但她却有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