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内绿化的非常好,青草萋萋,绿树憧憧,路灯光里仍看得出墙头路边红花串串、黄花朵朵。不知从哪家窗户里飘出稚嫩的钢琴练习曲声,吴冷兰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她去年钢琴已经考出全国业余考级十级,如今正在备战高考,还有几天就要进考场了,现在肯定还在熬夜。
边走边想,回到公司已经近10点了,钟点工们全都回来了,冲完了凉却不睡觉,都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高真则神情严肃地坐在那里,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有点儿紧张。
吴冷兰向高真汇报了去佟雨家调解的情况,认为调解结果还算满意,然后让高真回她原来的喜月公司去休息。
“休息个头啊!派出所来了好几遍了,一定要让林琳去一趟录口供,我说她一直没回来,派出所不相信,要亲自来一趟,这不正等着呢!”
吴冷兰这才知道难怪高真那么严肃,原来正在生气呢。
正说着,林琳回来了。一进门就满乎地对那些钟点工说:
“哎,明天谁去给我送饭,我要进派出所了!”
高真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你捅了那么大的一个漏子,还有功了?能维护你的面子,我们什么都没说。你倒好,自己就嗵嗵嗵全说出来了,还怕知道的人少了是怎么着?别走了,这会儿大家全知道了,我也没法再瞒了。派出所一会儿来人,你真得找个人明天给你送饭了。”
林琳一听,笑容立马僵在脸上,她没想到派出所会来真格的。
“真的?你别吓唬我。”
“不信就坐在那儿等!”
“等就等!”林琳虚张声势地在门口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劳累了一天的钟点工们,平时这个时间早就睡了。今天高经理说派出所要来人,就没敢睡。看到高经理一脸的阶级斗争,谁也不敢问派出所来人干什么,一个个困的睁不开眼,有一搭无一搭地瞎聊。林琳这一嚷嚷,大家来了精神,赶快让她说说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些人真不知道我的事啊!林琳这才明白高真不象李云,李云最热衷嚼舌头,屁大点事会嚷嚷地满城风雨,而她今天捅下这么大的漏子,高经理和吴姐居然没走漏一点风声,她后悔自己多嘴,真想煽自己几个嘴巴。她表面上强作镇静,心里却在咚咚地敲着小鼓,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琢磨着如何溜走。
大家看到林琳不敢说,也不好再追问,又接着前面的话题,东拉西扯。等到派出所又来电话时,才发现林琳不知何时已经不声不响地溜走了。
高真发现她不见了,就顺口回答还没回来呢。那边说回来了就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他们再过来,因为他们没有人力过来守。
但是到了11点钟,派出所又来电话时,开始起疑:
“她怎么能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在那里你们不说?或者你们通风报信把她放走了?”
“那你们就过来看看,或者派人过来守着!”
“她怎么会一天没回来?肯定是你们把她放走了!”那边有点儿发火了,电话听筒里的声音之大使旁边的吴冷兰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如果非这样说,那就过来看看,她的行李还在这里呢。”高真的声音也不低。
“那你们把她的行李扣押住,别让她溜了。”
“我们不是执法人员,扣押员工的行李是违法的,要扣押你们带着证明来扣嘛。”
显然派出所也无权扣押别人的物品,因此,那边光喊就是没人来。
看看家政工们困得不得了,高真恨恨地说:“不等了,睡觉!”但她和吴冷兰不敢睡,万一派出所来人咋办?
一直等到12点,高真把电话打到派出所:
“先生,我是不能奉陪了,你们上三班,我们可是连轴转。你们明天可以回家睡觉,我们明天还要正常工作呢。林琳不回来我也没办法,我们要休息了你们别再打扰我们。”
放下电话,高真马上起程回那边公司,那个赵佳已经不知来过多少次电话了。
乘电梯下到大厅,高真与大楼保安打了个招呼,不要放过一个高个子,带着行李离开的女人,因为她预感到林琳会返回公司的。
高真走后没多久,林琳悄悄回到了公司,此时,住宿的人都已梦乡,只有吴冷兰还在为自己搭铺。看到林琳,吴冷兰小声责备了她几句,然后问她如何打算,程玉丽和派出所看来不想放过她。
林琳到此时,才接受了闯下大祸的现实,虽然她依然嘴硬但也看得出心里很紧张。吴冷兰让她先睡下,一切等天亮再说。
但是,早晨醒来时,林琳已不知去向,连同行李。高真来到公司后甚觉奇怪:
“我叮嘱过保安不要放她走的呀!算了,走就走了吧!再来找我顶着,我是真不忍心亲手把她交给派出所,毕竟都是出来打工的姐妹,她又有那么大的难处,尽管她确实有错误。”
刚刚8点半,派出所又来了电话,